夏青急急走着,“夏氏一条街”上的店铺,她都要一一了解。
自从成了亲,她突然一夜成熟了。她不再只是一个大小姐,她学习做饭,洗衣服…俨然就是一个能干的少妇。
本来家务都可以让仆人来做的。她不放心也看不顺眼,她一向挑剔,还是自己来做吧。所以家里的仆人都辞了,又可以省下一笔开支。过日子就要精打细算。
不仅仅是家务,生意上的事她也要学着来做。今天出门去送预订的布料,南方才到的一批丝绸。生意做的很顺利,这批货全部出手了。
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她想起防约冬要被推选州长的事,不知道怎么样了。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就凭着夏家的财力声望,无人能超越。
还有防约冬的确有这个能力。
有个男人和她打招呼,是她要推开门的时候。
“等一等。”声音深沉温暖。
夏青回头看,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中等身材的男人,偏瘦,脸很黑,头发花白,粗眉细眼,笑呵呵地看着她。
“你是夏家三小姐?防约冬的新婚妻子?”男人衣着朴实,看着像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
夏青一脸嫌弃,冷冷地问:“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
但她又不敢怠慢,她想,有可能是防约冬的乡下什么穷亲戚。她一想到防约冬的身世,就浑身不自在。找个贫穷背景的男人,身后有一堆的穷亲戚。
她在心里又开始埋怨起夏老板。“我妈到底怎么想的,让我嫁了这样一个人。”
但防约冬对她是真的好,百依百顺的,使她婚后的生活很快乐。这又是夏老板的高明之处,她暗暗佩服夏老板的眼光毒辣。“我妈真是女中豪杰。”
男人看她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犹犹豫豫地支吾着:“我是你父亲的好友。你的亲生父亲。”
“啊——”夏青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她一点印像都没有,那时还太小,只有三岁吧。“怎么可能?我父亲?他早就去世了。”
“不,不是这样的。”男人的眼中满是和善。
“你有不一样的真相?”夏青疑惑地问,她没有那么好骗。
“是的。”男人点点头。
“只是你不可以说谎。”夏青眼里闪过一片寒光。
“是。”男人低声说,“他在一年前去世了,死前很想见见你,和你的姐姐妹妹,还有你妈…你妈好吗?”
“不好,她病的很重,已经不认识人了。”
“是这样啊。”男人说。
“你父亲和你大姐有过联系,还有你二姐……”夏青呆呆站着,她的智商归零了。
“有些话想和你聊聊。去那边走走吧。”男人低低地说。
“好。”夏青木然地答着。
晚霞的最后一抹艳丽,开始在西天消失。夏青和这个陌生的男人走着,一些儿时的记忆慢慢回来。
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妈妈抱着才几个月的妹妹,奶奶说:“又是女孩,唉。我们夏家是做了什么孽啊。”
妈妈哭起来了。
“别哭了,赶明把你休回娘家,带着你的四个女儿一起走。”
“呜呜…呜呜…”妈妈哭的更厉害了。
……
夏青和男人走进一条人流稀疏的道路,拐进曲曲弯弯的巷内。土块的墙,有的地方破损塌陷。
“夏鸣玄说,你奶奶逼着他休了你妈妈,他不同意,但母命难违,还是写了休书。你妈妈带着你们不知去向。他到处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