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绮春苑的花窗敞开,如水银一般盈盈落下。
湘妃色的帷幔随风撩动,女子的睡颜香甜,肌肤吹弹可破。
苑内竟无人发现,角落里安安静静躺着一块刻着“玦”字的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东宫。
萧玦在处理着锦堂收集的情报,他垂着丹凤眼,侧脸英俊绝伦,神色格外专注。
世人皆知太子殿下是玉面阎罗王,喜怒无常,杀人全凭他心情。
却无人得知,他时常夜半不入睡处置事务,勤勉笃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
萧玦棱骨分明的大手放下了毛笔。
他站直了身体,将玄色长衣脱落,男子的身形线条格外优越性感,宽肩劲腰,人鱼线延绵不绝,引人无限遐想。
竟还有致命吸引力的腰窝。
满室的荷尔蒙在充斥着,萧玦朝着寒池走去,他体内的血蛊至刚至烈,每日夜半,浸泡在冰水当中,抑制毒性。
蓦然,他停下脚步,转身挑起玄衣,丹凤眼一戾。
他随身携带的玉佩不见踪影,那是母妃留给他的遗物。
慢慢地,萧玦的丹凤眼沸涌着一片细绵入骨的深影。
他的下颚线干脆利落,薄唇沾染着淡淡粉色,整个人邪肆又昳丽。
半晌,他从喉咙里溢出乖戾蚀骨的三个字:“宋媞媞。”
半个时辰后。
男子从花窗外一跃而入绮春苑,一股似有却无的幽幽暗香传来,萦绕在他的鼻间。
他黑眸一暗,脸色铁青地朝着苑内角落走去。
玉佩安安静静躺在地面上。
萧玦捡起玉佩,棱骨分明的大手拢紧。
他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原地,眉眼秀美绝伦,玄色衣玦翻飞。
须臾,他性感明晰的喉结滚了滚,鬼使神差地朝着宋媞媞的床榻走去。
空气中,男子呼吸沙沙的,深重的影子沉沉落下。
女子卷长的眼睫毛在轻轻颤抖,纯真无邪中带着别样的诱惑。
她睡得很甜。
萧玦丹凤眼一凛,他望见宋媞媞如此惬意,心里实在不爽。
他伸出大手,指节稍微用力地戳了戳她的笑涡。
宋媞媞轻蹙眉头,她细圆无节的柔荑拂去萧玦作祟的大手。
萧玦眼眸眯起,他抓住宋媞媞的大手,紧紧攥住,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宋媞媞向来是娇纵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她不安地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萧玦眉高眼深之下,尽是诡谲阴鸷的暗芒。
她越是挣扎,他越是觉得有趣。
他另一只手落在宋媞媞的粉面上,肆意搓揉,极尽摩挲。
宋媞媞在睡梦生气了。
究竟是哪个烦人无耻之徒,扰她的清梦。
她挣脱不过,只能咬住嫩生生的唇瓣泄恨。
萧玦阴戾地盯着宋媞媞泛着水光的唇瓣,娇艳欲滴,夭桃秾李。
他眼中晕染起说不清道不明的飓风,慢慢地,他俯下身体,凑在她光洁如玉的耳垂,道:“宋媞媞,孤喜欢欺负你,很有趣。”
男子的声音嘶哑入骨,直击人的心脏。
宋媞媞娇娜的身子骨在发抖。
她眼眸迷离,缓缓地睁开。
眼前空无一人,尚且还残留着男子身上凛冽的气息。
宋媞媞凝滞,她抚上了她的耳垂,微微发烫,酥酥痒痒的。
好生奇怪,为何她在睡梦中会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喃呓语?
她走下床榻,朝着铜镜走去。
镜中女子眉色倾城,腮晕泛着红晕,她未曾饮酒,却有微醺之姿。
宋媞媞捏着小手帕,若有所思。
……
时间如流水,又过了两日。
这两日,宋丞相府全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