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不再难过,玄凌天不觉露出笑意,蹲下与她平视:“是宠物,但可以陪伴你,保护你,我带你来是为了让它和你定下契约,使它对你忠诚不二。”
小姑娘默默看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可他已经在陪伴我,保护我,为什么还要和它定下契约?”
玄凌天隐约觉得不对,继续道:“契约可以让它对你忠诚。”
小姑娘道:“它为什么要对我忠诚?”
玄凌天认真瞧了她一眼,这一刻,他怀疑她是否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六岁的孩子怎会说出如此有禅意的话来。
小姑娘似自言自语:“我又为什么需要它对我忠诚?它是它,我是我呀!”
玄凌天目光一凛,问道:“那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小姑娘被他目光骇住,竟忘了是他把她带来的,胆怯道:“我在这里,所以在这里呀。”
玄凌天听到她的话,如一线清流从头上浇下。上次回去之后,他修行总静不下心,疑心那两面玄体并未彻底归位,他审视自己的记忆,审视她留下的那团记忆,单独看时尚好,一旦对应交融起来,那是他数百万年生涯中都未有过的悸动和混乱,他感到了惶恐。思虑再三,与其无法静心修行,不如做点事情,这才想到帮她降服这头已有些灵性的猪。即使他不在,也有一层屏障可以保护她。那样,他至少会心安一些。
他需要的是心安吗?
她来了,因为来了,所以来了。
多日盘旋在心头的困扰如云雾散去,玄凌天定定望向小姑娘,却见小姑娘害怕似的后退。
原来小姑娘见他一个劲地盯着自己,却又什么也不说,饶是他美如画,也升起恐惧,怕他是传说中专吃孩子的妖怪,把她的心挖出来给吃了。
玄凌天伸手,那孩子却更仓惶后退,一个不小心跌坐在雪地里,沾了一身雪,好不狼狈。
玄凌天试着微笑,轻声哄她“你不喜欢我就放了它”,又化出一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糖糕托在手上,那孩子却只是摇头,大大的眼里流出恐惧的泪水。
以前从没这样爱哭过,什么时候也不会吓到这个样子,该怎么哄?!玄凌天一瞬间把过去回想了个遍,却茫然发现他根本不晓得她喜欢什么。他不甘心地把她的记忆也给翻了一遍,竟然也没有。
第一次,玄凌天意识到,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她隐忍了所有的喜好、欲念,用近乎残酷的理性去去做一个强大、正义、无坚不摧、改变世界的人。她那么坚硬,却曾给他留过一处最柔软的地方。可是,他连她的喜好都不清楚。
玄凌天伸指朝虚空中一点,一大片白色的木桑花在空中绽开,这是那日她在他院中看到入迷的花,玄凌天动作很快,那白色的花蕾一片片地蔓延,很快小姑娘便被包围起来。
这么多的花儿果然引得小姑娘一怔,玄凌天刚要松一口气,却见她捂住了眼睛。
真是一个倔强的小东西。他喟然一叹,在她的眼泪即将透过指缝的时候,伸指朝她眉心一点,小姑娘登时昏睡过去。
玄凌天接她入怀,久久凝视着她熟睡的面容,伸手朝她面上一挥,有细小的光芒钻入她的身体。
他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叫她几日内都记不起来今晚的事,等到想起来了,也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做完这一切,玄凌天看向阵中的大肥猪。
那头猪本来还在暴躁地撞击结界,被他一眼看过来,竟说不出的心悸,噗通一声,两只前腿就跪在了雪地里。
这不可能,为什么?苍狐在心里大叫,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躯体。
玄凌天的那种气势,并不单纯是威压,更似一种来自血脉的压制,令苍狐从骨子里生出一种恐惧。苍狐前世为兽,这种感觉跟他见到高阶仙兽时相似,但所有他见过的高阶仙兽,气势都没有玄凌天可怕。
玄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