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惊蛰把他的话拆开,努力理解一番,貌似懂了。不过,前方的秋染表情可就精彩多了。得,她家老爷又开始惜字如金,话说,石老爷,你说得这么简洁,确定人家能听得懂吗?看对面景惊蛰一脸雾沙沙的样子,八成没懂。
“景大爷,这是我家老爷,秋染只是奉命来汇报事情的。”
老爷?那岂不是叶夫人的夫君?景惊蛰狐疑的打量石少卿,心底还是有些疑虑。既然是一家人,为啥要弄得这么神神秘秘,还约在这么偏僻的小巷子?难说不是因为点啥见不得人的事。
“家宅不宁,见笑。”
秋染忍住抚额的冲动,解释说:“因为府上如今不太平,所以夫人是暂避松江县。”
“秘密,请不要透露。”
石少卿木着脸,又说了一句。
秋染低下头,咳了一声,认命的抬头解释:“老爷是秘密来松江县的,没有外人知道,夫人如今有孕在身,更要格外注意安全,所以,还请景大爷不要和夫人说起见到老爷的事。秋染在此多谢了。”
说完,秋染福了福身。
石少卿乃是香州城首屈一指的大商人,资产丰厚,富可敌国。又因家族里有在朝为官的,且职位不低,所以在整个香州乃至附近州县,他都算有头有脸的人物。石少卿生性不喜多言,可毕竟生意做得久,看人的毒辣眼光也练了出来。打一开始看见景惊蛰,石少卿就觉得此子眉宇堂堂,举止磊落,是个重情重义的。加之从秋染那得知芷静颇为喜欢他的夫人,连带着对景惊蛰,石少卿都看着顺眼不少。
“哦,既然这样,我不说便是,告辞。”景惊蛰冲着石少卿拱拱手,利落的转身走远。
石少卿看着景惊蛰走远,回身上了马车。
“秋染,好生照看夫人,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秋染急忙低头应下。随后,沉默的马车夫一甩鞭子,两匹棕色大马便拉着车轱辘轱辘离开。
这头景惊蛰回到家里,正巧看见宁若兰挽着袖子,正抬着大水缸往屋外走,顿时惊出一身汗。
“媳妇,你放着我来!”
景惊蛰几步窜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随意的放在堂屋桌子上,然后就接过宁若兰手里的大水缸。
“要放哪里?”
“就放在院子当间,欸对,就这儿。”
宁若兰擦了把额上的汗珠,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遇到之前兵营里的兄弟,一起喝了几杯。媳妇,你吃了没?”
“吃了几个粘豆包。”
“这怎么行?你要做什么我来,你去再弄点吃食。”景惊蛰接过宁若兰手里的刷子和水盆,示意她告诉他怎么做。
宁若兰上前把刷子拿回来,“我不饿,等饿了咱就早点吃饭,晚上吃锅子咋样?”
“哎,成。”
景惊蛰照着宁若兰说的,把水缸斜着立起,宁若兰一手拿刷子一手拿盆,一边往里倒水一边从水缸底开始刷起来。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刻钟,一人高的大水缸这才里里外外都被洗涮一遍,之后景惊蛰又抱着水缸放回原处,夫妻俩这才有空看新买回来的东西。
“媳妇,这是你叫我买的算盘。只是,咱都不会用,买它作甚?”
“谁说不会?”宁若兰把这个不算精致的算盘拿在手上,啪啦一下,利落的晃了晃,接着把算盘摆平,单手噼里啪啦打了一会,“诺,这是你今个花的铜钱总数,共一百三十二文,你看对是不对?”
景惊蛰惊奇的看着算盘上显示出的高低不等的珠子,语气几乎敬畏的说:“媳妇,这就能算出来?”
“是啊,你看县上店铺的账房或者掌柜,人家那算盘才打得好呢。”
“媳妇,你咋会的?”
景惊蛰盯着宁若兰的眼睛,心底万分疑惑。媳妇嫁过来前娘家里是啥光景,他可是打探得一清二楚,媳妇自个更是没念过一天乡塾的,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