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酒趴在苏轻言腿上睡得正香。
苏轻言垂首看着许酒的侧颜,越看心底越是觉得柔软,仿佛永远这样看下去也不会腻。
手指不自觉间已经抚上许酒的眉眼。
眉眼间的温热触感让许酒迷迷糊糊睁眼,一睁眼看到的便是苏轻言近乎完美的下巴弧度。
她嘴角咧开。
“醒了?”
“嗯。”
许酒起身,又翻到苏轻言腿上面对着他坐下,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头放在他的肩颈之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味,便觉得安心。
成婚后,她似乎越来越离不开他,总是时时抱着他,触碰着他才觉得安心。
苏轻言的手臂也环住许酒的腰身,就这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良久,许酒才呐呐开口:“这几日,我总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般,时时担心梦醒了以后,你又不在了。”
苏轻言心底一疼,想起三年前,她疯疯癫癫失去神志的模样,手将她的腰身环得更紧了几分,一只手抚上她的发,温声道:“不是做梦,我真的回来了,不会再丢下你。”
许酒微微闭上眼,道:“嗯,你说的,不会再丢下我,不然就算你去到阎王殿,我也会追着你去。”
三年前,她是真的想追着他去的,只是被国公爷和景阳长公主拦了下来,也幸好……被拦了下来。
似乎是觉得心安了下来,许酒就这样趴在苏轻言身上又开始昏昏欲睡。
苏轻言微微侧头,看着许酒眼角的晶亮,低低叹了叹,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只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不知过了多久……
“大人,到了。”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苏轻言就这样抱着睡着的许酒下了车。
面前是一间普通的农舍,这农舍是父亲苏禹之进京前居住的地方,他前些日子特意派人来翻修了一番。
那车夫见苏轻言抱着许酒,也很自觉地没有再打扰,只是将马车拉到后院去放了起来,而后进了农舍旁边的小房间。
苏轻言进门后,用脚勾上房间的门,借着窗外的月光照明,将许酒轻轻放在床上,而后再点起了灯。
替许酒盖好被子,他又将灯火提到书桌旁,开始写呈给皇上的折子。
在被放在床上的时候,许酒便醒了,她没有去打扰他,只是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在床上静静看着,他正垂首写着奏折,眉心微蹙,偶尔停下笔细细思索片刻,而后才又下笔,橘黄的烛光映衬着他的整张脸温柔至极。
百看不厌……
许酒不禁开始想象,她们如果有了孩子,那孩子会长得像他还是像她……
不管是苏轻言还是苏迎,如今算来都应该有二十四岁了,在大周朝,男子普遍都是十八九岁成婚,二十岁便有了孩子,如他这般大的男子,多半都已经孩子满地跑。
如今皇上年岁渐高,渐渐也有了立储的心思,而他在皇上动了这个心事的时间被调进京,又被皇上指派来灵州,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探望五皇子,只怕今后也难从这场储君之争中脱身。
如果有了孩子,他是否就会多几分顾虑和牵绊,而后想办法明哲保身,远离这些争斗?
不知不觉,大半夜已经过去。
苏轻言写完奏折,起身往床边走过来。
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可许酒毕竟是醒着的,轻微的脚步声让许酒回过神来,如果让他知道她睡不着,该是又要担心了,许酒忙闭上眼睛装睡。
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后,轻轻浅浅的香味扑鼻而来,身边的床似乎塌陷了一块,紧接着,她便被他揽入怀中。
许酒顺势抱住他,脸满足地在他胸前蹭着。
头顶传来苏轻言的声音:“吵醒你了?”
许酒蹭得正欢的脸停住了,一碰到他,她就什么都容易忘,连装睡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