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衣衫,理理心情,谢律重回存晖堂。
忠靖侯瞥他一眼,问起金大人来做什么。
谢律照实说了。末了又道:“或许他这是一时冲动,改日再登门拜访一次,兴许就……”
忠靖侯一个眼神打断了儿子的话,他叹了口气:“金大人没说错,确实是心术不正。你说怎么办?”
谢律试探道:“家法处置?”
谢怀信身子轻颤,臀部仿佛又有了痛意。
忠靖侯冷笑:“你家法处置了他两次,可有处置出什么不曾?”
谢律一脸不自在:“孩儿没用。”
忠靖侯森然道:“谢家子孙,自当以谢家为重。这种贪利寡情戕害嫡妹的人,不配为谢家子孙。不如就开了祠堂,逐出宗族吧!”
这话一出,不仅是谢怀信,谢律、谢怀良俱是大惊失色。谢怀信身子一软,趴在地上,带着哭腔:“祖父!”
谢怀信连连磕头,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求祖父再给个机会。
除族不是小事,真被逐出宗族,那他就不再属于谢家子孙,不受谢家庇护……只要想一想,谢怀信就浑身发抖。他还想着荣华富贵,还想着做国舅呢,怎么就要被赶出谢家了?
他哭道:“孙儿不想做无家可归之人,望祖父垂怜。孙儿知错了……”
谢律也求情,暗示父亲处罚太重。
忠靖侯叹了口气,声音稍微和缓:“这会儿知道错了?”
谢怀信点头不迭:“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他听祖父声音转向温和,暗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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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婚嫁
忠靖侯盯着孙子瞧了一会儿, 哂笑一声, 端起了旁边的茶杯。
谢怀信略一思忖, 说道:“是孙儿糊涂,求祖父再给孙儿一次机会。”他磕头在地,咚咚有声, 不多时额前已一片红肿。
谢律恼恨之余,又不免有些心疼。可再失望也是他捧在手心十几年的孩子, 他忍不住看向父亲, 眼中充满了恳求之意。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逐出宗族。怀信没有母族相助,没有功名, 没有一技之长,现在也就是靠家里养着, 真让他出去, 岂不是要他的命?
一旁的谢怀良也很尴尬, 谢怀信是他堂兄, 从孝悌之道来说,他该为其求情。可是若违逆了祖父的意思, 那也不大好。而且, 对于谢怀信这次做的事情, 他极不赞同。是以,他就静静地站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忠靖侯又是一声叹息。他说逐出宗族,未尝不是对谢怀信的吓唬之词。真逐出宗族的话, 还要给官府打声招呼,此人今后生死荣辱都与谢家无关,不进祠堂,不进祖坟,不上族谱。
谢怀信磕头磕了好一会儿,脑袋发痛,可始终听不到祖父劝阻的声音,他的心越来越凉,可他仍然不敢停下来。在忠靖侯府,他是好好的侯府公子,有月钱,有下人,有宗族庇护。要被逐出宗族,那他真不敢想象下去。
他额头已有血迹渗出,忠靖侯这才道:“罢了,别磕了。”
谢怀信猛然抬头,血迹顺着额头往下流。
忠靖侯不免生出恻隐之心,沉声说道:“谢家没有教好你,就让旁人去教你吧。”
谢怀信心里一咯噔,不知祖父这话是何意。他呆呆地看着祖父,祖父想让谁教他?
听到说没教好谢怀信,谢律老脸一红,有几分讪讪然。养不教,父之过。没教好谢怀信,他也有责任。
谢律忙道:“不知父亲此话何意?”
忠靖侯道:“之前养外室时,还可说是初犯,这次又不容嫡妹,心术不正,谢家也容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