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口,率领大军等待的石锡和裨将们一起伸直了脖子,看着头顶的苍穹。风平浪静的蓝天上,云朵沉浮,像烟像雾又像海,让人心浮气躁。石锡沉着一口气盯着,直到一枚闪光的烟火划破苍穹,把浮云劈成两瓣。
石锡,拔出腰际将军佩剑,剑尖朝上,高举戳天:“进攻!”
三万人的军队,如同一条长龙浩浩荡荡穿入走马谷。
浓翠蔽日的走马谷内,马蹄声一响,两边高处的守军便开始冒头了,他们纷纷借助地形优势,用弓箭向石锡的军队发起进攻。
石锡立刻收缩两翼,原地以弓箭予以还击。三轮疾射过后,敌方守军因为兵力有限和箭支短缺,不得已撤出走马谷;还有两支敌方队伍使用投石攻击,被白鸟营的斥候部队找到位置,当场剿灭。
三万人的军队经过一上午的时辰,穿过走马谷,进入了土城前的旷地,石锡让士兵在迷林中驻营,一方面可以和土城拉开距离,一方面可以借助密林掩护不被敌方窥察军情。
当夜驻营完毕,石锡率领部队对土城进行了连番打击,白天攻城,夜晚鼓噪,一天三日不间断,然而走马谷据点的土城却依旧没能拿下。
“这真是见了鬼了!”石锡把部将叫过来挨个痛骂,“武飞都已经死了!你们一群大活人,还拿不下一座死人的城,我要你们有甚么用?”
那部下愁眉辩解道:“将军,这怪不得众将,那武飞虽然不在,但城中有人有粮,他们也没乱,咱们就是很难打……”
“难打也要打!”石锡一脚踢翻了凳子,气呼呼地来回走,这回啃上硬骨头了,磕得他门牙疼,可是也不能就此把煮熟的鸭子吐出嘴去,堂堂北军中尉要是连一个据点都攻不下来,他怎么在国师面前丢得起这个人?石锡越想越怒,倒背起双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主将都死了,怎么城内一点儿都没乱呢,他娘的怎么就不乱?”
石锡练武之人,中气十足,一吼便声震八方,几个军侯都不作响了。声音传到军帐外面,正在树林一角清洗衣物的顾柔停下来,朝南面的土城看了一眼。
绯红色的夕阳下,土城倔强地伫立着,好像一位孤傲的老人,身上浸透了某种风骨,又像是一种精神。这感觉让她似曾相识,好像回到了武陵郡的那会儿,不过当时她是守城的一方,如今,她成了攻方。
“顾柔呢?”冷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顾柔立刻回过头去,一个斥候兵正在同他道:“在那边。”
冷山扭过头,看见了顾柔。顾柔坐在马扎上,冲他挥挥湿漉漉的手。
冷山走过来,垂眸看着小溪边一大堆的湿衣服,没跟顾柔说话,问那斥侯兵:“怎么就她一个人洗?”
那斥候兵不好意思地笑着:“咱们这回带出来的人少,女兵都去东线了,南线就她一个女兵。”
“女兵和洗衣裳有什么干系,你倒是给我说说?谁生下来就得给你们几个狗犊子洗衣裳?你手断了?”
“哎呀算了,”顾柔劝解道,“他们几个都有任务,今天就我最清闲。”
冷山一瞥,口气很冲地道:“老子培养你出来,不是让你给这几个犊子干这个的!”
顾柔怔了怔,忽然明白过来——冷山把她当白鸟营的后备力量来教育,她怎能辜负上峰的期望呢?如果得闲,她可以有很多有事情做,去检查一下兵器,观望地形,甚至探听消息,不应该把空闲浪费在这些琐碎杂活上面。
“哎呀冷司马您严重了,这样,我自个洗,自个洗好吗?”那斥侯兵连忙蹲下来,要跟顾柔抢位置,“小柔姐,您也受累了,这样的粗活放着我来。”
那小兵嬉皮笑脸,冷山余怒未消,冲顾柔道:“你过来。”
跟随冷山穿过碧绿的深林,渐渐到了战场边缘,前方只剩下几排低矮的灌木丛了,再往南去,就是将会和敌方发生短兵相接的阵地。在哪里可以看见敌方的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