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咱们男兵不能用,对吧?”说罢回头跟两个小兄弟互望一眼,嘻嘻哈哈。
自打雷亮当上屯长之后,他带兵的方式跟向玉瑛不同,向玉瑛是令行禁止,对属下要求极为严厉;而雷亮则喜欢跟下属打成一片。但是刚回来的陈翘儿不晓得,她只当雷亮这般态度轻浮,是故意冲着自己来的,是因为瞧不起自己花卒的身份,不由得怒发冲冠:“我说了就是不准你们晾!”
她说着,用力一扯,将棉被掀在地上。
这下雷亮不笑了,两个新兵小弟都望着他这个老大,他要再不说点什么,面子上、威信上都抹不开。他板起脸,质问陈翘儿:“你这是干什么呢?”
顾柔一看不妙,从前陈翘儿在新兵营生气的时候,连男兵都敢从澡堂里拖出来揍,不能让她把事情闹大了。于是抢在陈翘儿前面道:“别吵了!拒鹿角上面不能晾晒衣物棉被,你们当了这么久的斥候,连这点觉悟都没,还怎么拿下汉中?”
雷亮和陈翘儿都不说话了,这拒鹿角原本是将削尖的木棍捆扎成木栅栏,作为战场上的一种防御工事,用以阻挡敌方骑兵的进攻。在上面晾晒湿衣物容易使得木头尖端受潮,失去原有的杀伤力;但雷亮看到自己的兵只是在上头晒被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多说。
这会顾柔一讲,雷亮自然有些窘迫,回头看看两个小弟还望着自己,一腔不快可算找着了撒气的对象,骂道:“瞅什么瞅,还不去搭晾衣竿子?”
雷亮的俩小弟撒丫子跑了,他也跟着离开。顾柔对陈翘儿道:“你用我的吧,我跟小鱼都搭好了。”
陈翘儿摇了摇头,喃喃地道:“他没错,是我的毛病。”她近日以来,心神不宁,见着谁都想发脾气,此刻有点儿后悔对雷亮的无理取闹了。
顾柔瞧她迷迷瞪瞪的样子,心顿时吊了起来——还真让冷山说中了,陈翘儿这样的状态,要怎么应付白鸟营接下来的任务?
三个人齐心协力将被褥晾好。上午的日头正合适,阳光暖暖地烘着大地,干燥的草皮上刚刚冒出些软绵绵的青草芽,祝小鱼随意地往地上一躺,圆圆的脸蛋被晒出两团坨红:“伍长,俺们就在这歇一会儿吧。”
顾柔刚要说话,忽然见到向玉瑛匆匆忙忙从大帐另一头出来,腰里悬着佩刀,看方向正是朝这边走来。
顾柔站起来迎上去。向玉瑛果然是来找她的:“冷司马要你们两个去一趟。”她说罢,眼睛看向陈翘儿。
冷山的军帐设在营房最东南角的高处,南北各开了一道门,有卫兵把守。向玉瑛带着顾柔和陈翘儿绕过南边正门,从北边的后门进入营帐。
走到前屋,发现诺大的室内被一道黑色纱织屏风隔成两半,向玉瑛、顾柔、陈翘儿立在屏风的背面。
屏风透光不好,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前面桌几旁边坐着个人影,然后是茶盏磕碰的声音,他喝了一杯茶,然后发出轻轻的咳嗽。
这声音,顾柔一听就猜是冷山。
向玉瑛隔着屏风禀告道:“人已带到。”
冷山没回答,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向玉瑛便向后原路退出营帐。
没有得到任何指示的顾柔和陈翘儿只好戳在原地。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状况,她们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陈翘儿下意识地去看顾柔,然而顾柔也只能干站着。
隔着屏风,突然听见南面正门有卫兵通报:“冷司马,人已经带到。”
大概是冷山点头或者作出了同意的手势,很快又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续跟来。
顾柔听声辨形,觉得是两个训练有素的卫士,挟持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这三人刚入营帐,那女子便叫起来,证实了顾柔的猜想:“我伐要看到伊,我伐要!”
这声音陌生,顾柔没有太多反应,陈翘儿却脸色一变。
屏风之外,冷山目光似冰,冷厉地看向进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