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丰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是‘九尾’却迟迟未能落网……唉,今夜我还得再去巡防,小柔,我傍晚就不过来看你了,你早些收摊,别在外面留太晚。”
顾柔听到此处,给韩丰添了一道茶水,自然而然地问道:
“你们那个通缉犯,叫什么来着,还没捉到吗?”
薛芙抢着道:“是杀手九尾。哎,韩大哥,追捕这等亡命之徒多凶险,到时候你一定要跟好我,我俩互相照应才是。”说罢热忱地拍了拍韩丰。
倒教那韩丰红了脸,把手悄悄地从薛芙手里抽出来,望顾柔一眼:“小柔,你放心,倒也没阿芙说得那么危险,咱们衙门出动了半数的人手,今夜设了埋伏,人多好办事,定能将此凶徒归案。”
顾柔温柔一笑:“韩大哥的能力我放心的。”说着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过我听说,那个叫九尾的江湖客,只卖情报,不做人头生意的,也不是个杀手,你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阿柔,你这真是妇道人家见识短了,”薛芙朗声说着,俨然忘了自己也是女子,“九尾已经连续在京城作案三起,前天还夜闯了刑部吴侍郎府内,杀害了两名掌管文书的吏官,这等丧心病狂的恶徒,难道还有假不成?咱们学武之人,正应该为民除害,不应该顾着一己之私畏首畏尾,给自己找些借口躲避。”
她这样一说,顾柔就成了“畏首畏尾,见识浅短”的妇道人家了。顾柔笑笑,没说什么。
“韩大哥,你和阿柔先聊,我回去用午膳,一会儿我在家等你。”
薛芙告辞的时候,又特意把那个“在家等你”强调一遍。
她故意说得含糊不清,其实她是等和韩丰一起出任务练剑,廷尉衙门为了抓捕到杀手九尾,跟屯骑营借了兵力来部署,她和韩丰为了晚上对战强敌多几分把握,临时练了一套剑法。
那套剑法的名字也缠绵得很,叫鸳鸯剑。
薛芙活蹦乱跳地走了,像一朵朝气蓬勃的花儿,韩丰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有点臊,薛芙走了好远,方才怔怔地回过头。
顾柔忽然开口:“嗯,我总觉得,说不定这里头有什么误会,九尾剑客从前是不害命的,怎地会突然凶残起来,兴许是被人冒用了名头。”
韩丰一下子回过头来,皱眉道:“你女儿家懂什么,那些法外狂徒都一个样,草菅人命,怎会有怜悯之心。”
他说的内容跟薛芙差不多,但是口气不耐烦得多,顾柔一下子噤声了。
日光照在她脸上,分明是一张极为妩媚的美人脸,但是因为常年隐在深闺,多了几分忧郁苍白,一种略显病态的美丽,楚楚地沁着骨髓。
从前,她这病美人的模样也曾惊艳过韩丰一时,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些年都对她如此上心,可是今日非昨日,看习惯了雨打海棠的清媚凄艳,他突然向往起牡丹的热情如火来了。
她那柔弱的样子看着有点可怜,韩丰马上收住了嗓门,再看一眼裹在大氅里形容憔悴的顾柔,皱皱眉头:
“小柔,你身子这么虚,还不多休息,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你也学学人家姑娘的样子,多起来动动,少整天坐在这里,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你看薛姑娘能文能武,活得多逍遥自在,比个男儿还强百倍!”
“知道了。”
知道了?她真的知道才怪!韩丰想起昨夜在薛园庭院,薛柔将佩剑舞得落花星雨般的飒爽风姿,真是天上有地下无,人间绝色不过如此!
如果是小柔,绝对做不成这样!
他正想着,突然就被人凶狠地推了一把。
韩丰险些跌了个趔趄,扶着桌角站住,回头一看,穿着儒生打扮的少年背着个书箱,中午放课回来吃饭,头也不回地经过他身旁。
顾柔的弟弟,顾欢。
顾欢十六岁年纪,撞人力气还不小,韩丰差点没站住,正要骂人,顾欢就转身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