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挑眉朝他靠近几步，咧开一个很久远的笑，学着童年的语气说，“顾临......”
然后拉长了语调，重新纠正道，“......还是说叫你温临，更适合一点啊。”
顾临身形一顿。
温凉扁扁嘴，漫不经心的说，“从第一次在顾时遇身边见到你时，我就觉得好像有几分熟悉，现在如果一切捋顺了想的话，小时候爷爷身边的那个小孩子，八成还真的就是你了......”
看到顾临面色铁青，温凉又换了语气，柔声道，“......爷爷安排了人在顾时遇身边，想来也是为了时刻知道他身边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出现，爷爷出于为了我以后的幸福考虑，做这些事情我倒是可以理解，可你明明知道我就是温凉，也知道我就是和顾时遇定下十年之约的那个人，所以我想不通也不明白，你当年，为什么要逼走我。”
说着，温凉还状似不经意的瞥他一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问，“......你是讨厌我吗。”
“不是这样的。”顾临着急摆手，回的很快。
“不是的话，难道说......”温凉笑的意味不明，“......你喜欢顾时遇啊。”
“......”顾临默了一秒，看出来温凉没有想要为难他的意思，便犹豫着说，“那时候离十年之约还差五年，可顾氏在业界的地位要和温氏比起来，确实还有很大一段距离，我虽然看的出来三爷是真心喜欢你，也看得出来他可以为了你放弃他拥有的一切，可思前想后，我还是......”
“你希望他好。”温凉打断他，然后又笑着补充，“你明明是爷爷派来顾时遇身边的人，却成为了他最忠诚的朋友。”
甚至不惜，连我都逼走。
顾临没有否认，却神色凝重的说，“如果我可以预先知道你离开后三爷的模样，那么我一定，不会再用这种手段让你走。”
所以除了顾临，怕是真的没有人见过温凉走后，顾时遇每天像是丢了灵魂的模样。
也没有人知道，为了不再让温凉受委屈，整整四年里，顾时遇究竟是以一种怎样拼命的状态，将顾氏做到了不再有人敢觊觎的地步。
他一心等着她回来，也一心做好了护她在身后，此生非她不可的决定。
所以温凉回来后，第一个放下心来的人，是顾临。
偏头看了一眼顾临重新归于平静的表情，温凉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和他说，“把实话告诉顾时遇吧。”
顾临猛的抬头，瞪大了眼睛看向她，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临明白，如果被顾时遇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他顾临，这辈子不会再有机会待在顾时遇的身边，为他做任何事情。
这不是顾临想要的。
可温凉又提醒他，“与其有一天会被顾时遇发现这件事，我觉得坦白，或许是种更好的选择。”
毕竟顾时遇这个人，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对他的欺骗。
尤其是，被身边最信任的人欺骗。
顾临不敢想象，就只能试探着问，“你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三爷吗。”
不会。
温凉摇摇头，“我知道你对顾时遇是忠诚的，也知道你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利益的事情，可顾时遇那样聪明睿智的人，即使你不言我不说，这件事情他想知道，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也就是说，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不论以什么方式。
顾临这次是真的沉默了，温凉也看得出来，他心情沉重的地步，她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句，却在念头出现时，就下意识摇了摇头。
因为如果换作是她，四年前她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毕竟真心希望一个人好的时候，是会完全尊重他的决定与态度，而不是自以为是的，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并且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