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时候想想今后可能不会嫁给来生大哥,她也会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她私心里觉得嫁给这样老实能干的男人便挺好。但到底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也就不至于为此事跟家里人闹腾。
只是偶尔想到自己成了母亲权衡利弊的物件儿,有些心凉罢了。
转眼到了麦忙时节,家家户户也就再顾不得袁家和高家的那些闲话,开始忙着去地里割麦子了。
沈葭和侯远山二人家里没田,因而便去袁林氏家里出一份力。沈葭不会做什么农活,加上侯远山也压根儿舍不得她做,于是便让她在家一边伺候月娘坐月子照顾袁琦和袁玮,一边给大家伙儿做饭。而其他人,包括七岁的来喜,都被赶到地里面去割麦子了。
袁琦和袁玮已经快足月了,模样也是一天天的越□□亮,一双眼睛像两颗刚被雨水洗刷过的黑葡萄,圆溜溜、亮晶晶的,让人望上去就不舍得移开眼。
现在的姐弟俩皮肤水嫩娇软,和刚生下来那会儿皱巴巴的模样不同,沈葭每每抱着她们都忍不住想要点点她们的脸颊,又担心皮肤太娇嫩,被自己的指尖刮到,因而总是小心翼翼的。
侯远山用榆木帮姐弟二人一人做了一个小摇床,两人在床上待腻了,便将他们放进摇床里,沈葭坐在两个摇床之间的木墩儿上轻轻地晃动着,嘴里哼些曲子。
而每当这个时候,两个孩子便总是瞪大了眼睛啃着手指,很是好奇的盯着屋顶上瞧,眼睛许久许久才会眨上一下,好似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充满着新奇。
沈葭忍不住就又伸出食指戳戳他们的脸蛋儿,心里突然就在想,什么时候,她如果能和远山哥也生出这么一个可爱漂亮的孩子来,那他们俩的日子肯定是要热闹许多的。
“她们俩倒是乖巧,平日里在那院儿很少听见哭声,想必将来大了性子也极好。”沈葭将小拇指塞进袁琦的小拳头里,笑意盈盈地道。
月娘望着俩孩子也很是满足:“他们姐弟俩的确让人省心不少,娘说这俩孩子像他爹,小时候安安分分的,将来长大了还聪明。”
提起来春,月娘的神色黯淡下来:“天儿越来越热了,他临走时想着夏天就该回来了,就没给他准备夏衣,如今天热,也不知他会不会舍不得花银子,还穿的不像样子。”
见她又想起了来春,沈葭过去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读书人都讲究,他自然会给自己个体面的,别担心了,没准儿他信上说的不会来,但转念想到你还给他生了孩子,就突然想回来瞧瞧呢?凡事总该往好处想。”
月娘鼻子酸了酸,轻轻点头:“我知道,都知道。”
二人正说着话,却见月娥掀了竹帘子进来,看到沈葭笑道:“小葭姐也在呢。”
“呦,这大热天儿的,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沈葭赶忙起身,在炕边儿给她腾了个位置。如今正到晌午,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月娥走过来早已是满头大汗。
沈葭又去门后面的洗脸架上用帕子湿了湿水,拧干递给她:“快擦擦吧,瞧这满头的汗。”
月娥接过来道了声谢,擦了擦脸,又将帕子递过去,这才在炕边坐下来。
“你家里如今也在割麦子吧,怎么还往这边跑?”月娘问道。几日前,月娥和刚从京都回来的刘勇成了亲,如今人家的家里正忙着,月娘觉得此时月娥不该过来的。
月娥笑道:“相公对我好,不让我去地里干活,说太阳晒坏了皮肤不好。我方才在家里蒸了馒头,如今还没熟,便抽个空过来瞧瞧你。原想着此时袁婶子她们都在地里,怕没人顾得上你,没想到小葭姐在呢。”
月娘见月娥脸色不错,提起刘勇来又带着新娘子的娇羞,不由觉得安慰,她这妹妹心眼儿虽好,脾气却不是个温婉的,做事情有些不过脑子,之前还怕她在娘家吃了亏。如今听她说话这口气,既然刘勇愿意宠着她,倒也不让人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