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悬镜解开白蹄乌的马缰,回看栎容欲言又止。栎容大方上前,摸了摸马鬃,“芳婆那时就说,你骑得的是御马。”
关悬镜温温笑着,凝视栎容侧脸,“哪里知道她也是姓辛的,自然也懂马。”
栎容笑看着他,又道:“等到了鹰都,我一定会去看望你娘。”
关悬镜面露快慰,“自己都是要做娘亲的人,还是这样倔的性子。”纵然对栎容有再多不舍,关悬镜还是转过身去,踏着月色往鹰都方向而去。
——“小侯爷,你更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薛灿不假思索。
——“小侯爷宠妻,若得个女儿也一定捧在手心。不过啊…”关悬镜跃上马背扬起马鞭,“我赌你这次一定得个儿子。”
夜路湿滑,薛灿牵着栎容的手,不时回头寻着芳婆,几人一道往坡下的义庄而去。走了几步,薛灿忽的背起栎容,“一脚深一脚浅,不如我背你回去。”
栎容抱紧薛灿,温热的腮帮蹭了蹭他脸上的胡渣,“都走了一半,你才想到?”
“你夫君是个粗人,姨妈怎么不提醒我一声?”
芳婆一声干笑,“我虽然没有你的阿容金贵,但也是你亲姨妈,我也腿酸乏力,还指望你带我一程呢。背着夫人,还怎么带自己姨妈”
薛灿执住芳婆的手腕,“背着阿容,一样可以带着姨妈。”
芳婆鼻尖一酸,眼眶隐隐透着水光。
第155章 帝王路
薛灿执住芳婆的手腕, “背着阿容,一样可以带着姨妈。”
芳婆鼻尖一酸,眼眶隐隐透着水光。
鹰都
薛灿拒绝议和,姜人在阳城休整几日, 一鼓作气又连得多城, 不到两月已经逼近鹰都,在周国皇城三十里外安营扎寨, 大有强攻不成便围困至死的态势。
自打关悬镜见薛灿无功而返,这个年轻的少卿好像充满挫败感, 回去鹰都后就搬去慈福庵外的小宅, 闭门不见任何人。戚太保几次去召他议事, 都是用各种理由回绝了去,似乎看透一切, 又好像,他也料定了周国的败局, 不愿再做无谓的挣扎。
城里百姓窃窃议论,周国运数耗尽,这次是一定难逃灭国了, 听说沿路城池都平安无事, 百姓生活照旧, 投诚的守将官员也都得了善待,照样吃着皇粮。鹰都人也开始分做两派,一派民心动摇,盼着姜人早点解了这僵局, 一派仍对朝廷抱着指望,死撑戚太保有法子转败为胜。
——“转败为胜?”角落吃面的斗笠客喷出一口面汤,“只剩一城如何死撑?看看你们各家的存粮能撑几日,指望戚太保救你们?戚太保为报杀女之仇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听说他抱定死守决心,还打算拉着全城人一起陪葬。怎么,你们也愿意陪着他殉女?”
斗笠客吸溜完最后一根细面,起身压了压斗笠,掩住自己咧嘴笑开的脸,那份少年顽劣,除了小杨牧还会是谁?
——“一起陪葬!?”面馆惊呼不断,“这哪儿成呐。”
“戚太保性子乖张,他有什么是做不出的?同归于尽,他做得出!”
杨牧抬脚要走,嘻嘻又道:“这会儿大家该盼着姜人早些杀进来,才是救自己,不然啊…要么饿死,要么被戚太保推到城外挡箭,可有的惨喽。”
杨牧甩了甩斗篷,见黑衣客已经在对面巷角等着自己,几步敏捷闪到他身边,抹着嘴道:“鹰都民心已乱,该是没什么人会为戚太保所用,一早上我吃了八碗面,可撑死我杨小爷了。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做好,这半天你忙什么了?”
杨牧探头看着他过来的方向,猜着道:“那边…不是关姜奴的天牢么?”杨牧大悟,“莫非,你悄悄在筹划救…好你个…”杨牧一个激动一拳打在杨越肩上,杨越眉头一蹙低喊了声,杨牧知道自己冲动做错,这人浑身是伤,哪经得起自己没轻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