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说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戚蝶衣自若一笑,“我十三岁就在军营磨练,哥哥体弱无用,戚家就靠我替爹分忧,养兵千日,我也想试试自己麾下将士的身手,薛灿找死,我就成全他,今后让天下再无姜人。”
戚蝶衣少时就被人捧着,她虽好强英勇,但有多少斤两关悬镜也是清楚,见她一个女子要扛起护国重担,关悬镜也是有些不忍,掌心轻按戚蝶衣的肩,低声道:“刀剑无眼,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认识关悬镜多年,他总是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忽然见她对自己温情提醒,戚蝶衣也是有些感伤,“难道真是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关少卿才会对我和气些。”
凌昭掠过戚蝶衣期盼的脸,起身推门离开,把不大的里屋留给这俩人。
“你我也算一起长大。”关悬镜坦荡道,“我真心想你平安回来。薛灿谋略胆识一概不缺,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关悬镜!”戚蝶衣打断道,“我们一起长大…只是…这样…”
关悬镜清秀的眼睛定在戚蝶衣微红的脸上,只是片刻又挪向别处,“这些年,你对我,还有我娘…戚小姐,我心里是感激你的。”
“关悬镜,你能叫我声蝶衣么?”戚蝶衣苦笑了声,“一声戚小姐,太生分。”
关悬镜半张唇齿,却是难以说出口。
“我待你如何,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关悬镜,你聪明绝顶,心如明镜,别告诉你不知道。”戚蝶衣豁出去道,“我堂堂戚家大小姐,为了你也是不要这张脸了。”
“戚小姐…”关悬镜避开身,“我拿你当朋友,戚太保几次要降罪于我,也是多亏你…”
“够了。”戚蝶衣挥袖怒喝,“鬼手女已经嫁给了薛灿,你还心存奢望么?他们一众乱党余孽,薛灿活不成,栎容也是必死,将死之人你还念念不忘么?”
关悬镜握紧伤手,颤声道:“能不能在一起,和会不会忘记,是两码事。我错失栎容,却不是一定非得忘了她。”
戚蝶衣凝视着包裹着他伤手的那块白巾,那分明是从衣角扯下,白巾斑驳印血已经难以洗干净,但关悬镜还是用这白巾裹着伤口,怎么也不舍得扔下。
——“你的伤,是鬼手女替你包扎的吧。”戚蝶衣落寞道。
关悬镜艰难松手,没有回答。
戚蝶衣冷笑着道:“她能替你包扎伤手,她又能不能保你不死?不过也就是送你上路而已,她心里只有薛灿,为了她夫君的大事,你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关悬镜你有多蠢,这样的女人也值得你念念不忘?我拿真心待你,却得不到你一个正眼…”
“我是蠢。”关悬镜伤手捶桌,又印出殷红的血迹,“蠢到没有早点发现薛灿逆贼身份,只能眼睁睁看栎容和他一起…”
“你疯了。”戚蝶衣惊得托起他的伤手,“你是想废了自己这只手么?”
——“栎姑娘,你只有一双手,为了薛灿…废去一只你也心甘情愿?”
——“我跟着薛灿去湘南,是给他分忧办事,怎么能因着自己给他家惹祸?”
栎容清声划耳,自己却再难见到那张镌刻在自己心上的面容。
戚蝶衣捂住关悬镜的手,眼中噙着热泪,“罢了,你心里藏着谁也无所谓,来日方长,你总会看见我的好处。要我活着回来,还是会纠缠着你,关悬镜,你别想甩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