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虽为庶出,却也是你的孩儿,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大哥,我敬你重你,视你为至亲,你为何,竟会害我!”
阴暗的地牢内,少年双目血红,仰天嘶吼,字字泣血,四肢铁索叮当作响。
他的额头正中,有一奇异凸起,外白内黑,像极一颗倒竖的眼睛。
风寒,郡守府少公子,拥有上品灵台,天阶道池,年仅十六,修为已达到苦海境九重,乃是栖霞郡最出类拔萃的天才,耀眼如熠熠星辰。
但,这一切,在一日前戛然而止。
他的父亲,栖霞郡守风行,亲手递上一碗茶,饮下之后,他命魂涣散,四肢麻木,瘫软在地。
接着,素来敬重的大哥风凌,持一奇形匕首,刺入他的腹部,生生剜出他的道池。
他就此沦为废人,惊艳天赋,一身修为,尽付东流。
直到此时,风寒仍是满腹疑问。
他忘不了大哥得意的狂笑,更忘不了父亲毒蛇般的眼神。
血脉相连的至亲,为何,竟会如此狠毒?
“他在哪儿?”
地牢之外,传来一个女子冷淡的声音。
厚重的牢门被吃力推开,伴着淡淡的香风,一位俏媚可人的女子姗姗而来,她微扬玉颈,轻蹙着柳丝般的黛眉。
是表姐柳青眉。
柳门早年被灭,柳青眉一直寄居风府。
风寒自小天生怪相,遭人耻笑。命师又说他劫星当道,早晚招来大祸,人人避之不及,连府中下人都对他指指点点,视为洪水猛兽。唯独柳青眉,从无嫌弃分毫,对他关怀备至,两人早已情根深种。
“青眉姐……”
风寒呢喃着,看着最爱的人美丽的倩影,无以复加的委屈和痛苦,如洪流激涌心间,顿时泪眼模糊。
柳青眉却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俏脸上的神情古怪的变化着,激动、傲慢、快意、兴奋……唯独没有怜惜。
风寒被她看的毛骨悚然。
“你是不是很困惑,父亲和大哥为何要这么对你?”
柳青眉终于盈盈浅笑,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戏谑与讥讽:“知道你一定死不瞑目,所以我特意前来,为你解答这个谜题。”
那与平日一般无二的娇颜和纯美的笑容,此刻却像一朵涂着剧毒的罂粟。
“你应该想不到,父亲此刻,正以嫁衣神功,用取自你体内的道池,为大哥重塑丹田,今晚便会大功告成。届时,你那惊艳满城的天阶道池,将成为大哥的天赋。”
风寒全身战栗,低吼道:“为什么!我也是他的儿子,为什么?”
“不,你不是!”
“你根本不姓风,你只是外来的野种!”
“我也不姓柳,更不是你的表姐!”
“你的父亲,其实是我的父亲。你的大哥,本是我的大哥!”
盯着风寒剧烈变幻的脸色,柳青眉连连冷笑,厉声道:“十五年了,我终于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我姓风,我叫风竹叶!”
风寒脑子里嗡的一声响,难以置信的摇头道:“不,这不是真的,青眉姐,你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
“开玩笑?”
风竹叶讥诮的道:“听好了,你本姓萧,你的父亲,是萧牧野!对他,你一定不会陌生吧?”
“不!”
风寒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如遭雷击,口中喷出一道血箭,惨呼声如将死困兽。
萧牧野,十五年前赫赫有名的灵台境真君,栖霞郡前任郡守,死于风行之手,萧门上下三百余人,一夜之间,尽数被屠。
自己的父亲,竟是萧牧野?
喊了十五年父亲的风行,竟是屠戮满门的杀父仇敌!
认贼作父,莫过如是!
昔日种种,至此大白。
难怪,无论取得怎样的成绩,风行从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