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假。
俊哥儿是个好小孩儿,一看家里有新鲜糕饼,立刻自己手里拿了一块,跑去隔壁叫阿玄哥阿绛哥阿朱哥阿丹哥一道过来吃了。何老娘这屋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家里孩子们多,四斤糕很快就分听完了。何老娘一看,笑道,“这也省得放冷了。”虽然糕有些贵,可都不是外人吃的,话说自从沈素送了这座大宅给何子衿,何老娘对沈家就把那抠门儿的脾气改了。当然,这也只是对沈家大方。尤其,家里热闹,孩子多,方是兴旺这兆呢。
何老娘见孩子们热热闹闹的玩耍,心里也高兴,难得关心了儿媳妇一把,问沈氏道,“你怎么不吃糕,记得你也爱吃这口。”
沈氏笑,“叫孩子们吃吧,我近来不大喜欢吃甜的。”
何老娘心下非常满意,她既对媳妇表示了关心,媳妇的应答也令她这般满意。做媳妇的,可不就得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么。于是,看沈氏越发顺眼了。
吃过糕,何老娘喝口茶水顺一顺喉咙,这才关心起丫头片子卖书的事儿来,问,“都预备的差不多了吧?”
“嗯,我们把书分出来,待阿念跟我爹中了,直接糊个书皮,就能卖了。”何子衿自始至终就是一幅,我爹跟阿念一定能中的模样。
何老娘道,“怎么还没糊书皮呢?”
“现下又不知道我爹跟阿念是个什么名次,他们俩要是谁能得个三甲,就是一样书皮。若都是进士,便是另一样书皮了。这是做两手准备。”
何老娘乐,“心眼儿还挺多。”
“这不是像祖母么。”
“这倒也是。”何老娘向来认为自家丫头片子是得了她真传的,一切优秀基因都能从她这里找出根本来。
沈氏很关心自己闺女的生意,因丈夫女婿更在贡院奋斗,沈氏是万能说半句不吉利话的,但心里真恨不能再去菩萨那里烧回香,保佑丈夫女婿起码中一个,不然,闺女这生意真要赔死了。
沈氏这么惴惴担忧着,何老娘已经同自家丫头商议道,“等你爹和阿念中了,咱们家可得好生摆几席酒。”
阿玄插话,“何祖母,我听说阿念哥和姑丈中举时,您老在咱老家可是摆三天流水席的。”
“是啊!”说到这事,何老娘既喜悦又遗憾,道,“可惜当初急着收拾东西来帝都,也只勉勉强强摆三天流水席罢了。要不是急着来帝都,我非摆他十天不可!”
阿玄竖起大拇指,夸耀道,“何祖母,您可真是好气魄!那这回姑丈跟阿念哥中了,您老不得摆半月流水席啊!”
何老娘别的事情上抠门,在这上头是半点儿不小气的,只要家里时有喜事,她还怕出银子摆席面儿不成!何老娘道,“要是他们能中,不要说半月,一个月我也情愿!只是一样,咱们这新搬来的,也就认识街坊四邻,摆半个月怕也没人来吃。帝都啥都好,就是不如咱老家热闹!”
阿玄却是道,“帝都也好!地方大,人多!”
“那是,皇帝老爷住的地界儿哩,能不好!”何老娘道,“你们好生念书,以后也像你子衿姐姐一样,能进宫见皇帝老爷。”
阿玄哈哈直乐,笑道,“要是像子衿姐姐,那不能是念书,得学养花!”
阿玄很喜欢子衿姐姐,道,“子衿姐姐,你教我养花吧。”
“行啊,我屋里好几分月季,既好养,花开的也多,一会儿你挑几盆。”
“成!”
一家人正乱七八糟的说着话,翠儿从外头进来,禀道,“老太太、太太、姑娘,有李家老太太、太爷过来说话。”
何老娘还懵着呢,问,“哪个李家?”在帝都,不认识姓李的人哪。
翠儿道,“说是蜀中李家。”
何老娘一时也想不起是哪个蜀中李家,沈氏道,“莫不是李大嫂子的娘家人。”
“屁咧,她娘家没好人。”这说的是何忻之妻李氏,李氏十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