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事往外说的性子,同余嬷嬷道,“你说,这丫头片子简直要成精,一不留神就受她骗!”
余嬷嬷笑一笑,不再说话。何老娘始终不放心,她知道自家丫头片子不会将事往外说,但就担心沈念这不离她家丫头片子左右的。万一丫头片子一心软,把这等事告诉沈念就不大好了。何老娘忙对余嬷嬷道,“快去叫丫头片子回来,我有话与她说。”
余嬷嬷只得去找何子衿,何子衿来的也快,同何老娘道,“祖母放心吧,我怎么会把咱自家的事说给外人知晓。”
何老娘完全没刚刚的气焰,她还破天荒的赞了何子衿两句,“果然大了,懂事多了。”然后,何老娘叮嘱何子衿,“阿念那里也不许说,知道不?”
何子衿笑,“是不是您用阿念的抚养费请早点,怕阿念知道啊?”
“屁!我会用那个钱请吃早点?”何老娘低语,“那钱得存着,暂不能动。养孩子可不是省钱的差使,吃喝拉撒不说,以后万一有个病的痛的,没钱怎么成?他小小年纪,还不懂事,叫他知道咱家是收了钱才收养他的,万一想偏了就不好了。”
何老娘道,“你还小,跟你爹一样,烂好心。你怎知这世道这人心呢?许多人,不是你对他好,他就知情的。人心多是不足!譬如外头要饭的,你每天出去给他一个肉包子吃,若哪天把有馅儿的肉包子换成没馅儿的炊饼,那要饭的就得不高兴。其实,你给是你厚道,你不给,也是常情,你又不欠他的!可你给惯的,哪天忽然不给,这恩就成了怨!”
何子衿大吃一惊,她头一遭听何老娘说这般富有哲理的话哩!她想了想,说,“世上总还是好人多吧。”
“屁!”何老娘天生不是讲道理的脾气,道,“你就记着,这事儿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就是家里人也不准说,知道不!”要不是给何子衿给诈出来,何老娘自己是绝不会提起这事的。
何子衿道,“您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何老娘叹口气,“家里有你跟你爹这种人,真是死都不敢闭眼!”
何子衿凑过去,给何老娘捏捏肩,笑,“是啊,家里要没您老,哪里过得下日子哟。要是您老别太偏心眼儿就更好了,我连着给您做一个抹额一个卧兔儿,累得我手指都扁了,结果您呢,就给阿冽吃肉包子,我连个包子皮也啃不上。您这可是亲祖母,我真是服您了。打包两个肉包子回来搁厨房,还打算明儿给你宝贝孙子吃个下顿儿是吧?您可真是亲祖母哟。”
何老娘半点儿不觉心惭,她理所当然,“阿冽以后可是要顶门立户的,不吃些好的怎么成?有好的,当然要给阿冽吃!丫头早晚是泼出去的水,这会儿有你口吃的你就念佛吧!想吃好的就得争气,以后给你说门富户人家,天天吃香喝辣!”何老娘就是这样口无遮拦,也不管何子衿几岁,便说到了何子衿嫁人的事。
何子衿原不过是打趣何老娘的偏心眼儿几句,不想给何老娘普及了一番“丫头是泼出去水”的伟大理论,何子衿哪怕伶牙俐齿,对上何老娘也只得无语了。谁晓得何老娘又补充一句,“你以后嫁了人,要是嫁得好人家,可别忘了贴补贴补娘家,阿冽年纪小呢。”
何子衿:……
何老娘是个秃鲁嘴,她自己也没留神,话就出口了,“万一你自己不争气眼瞎似的嫁个穷鬼,可千万别来抠索娘家,咱家也不是富户,经不起你抠索……这老话说的好,一个闺女三个贼,可见闺女多赔钱了……唉……”
何子衿饶是一生两世,也不能忍受何老娘的奇葩理论了,她找她爹告了何老娘一状。何恭听着直乐,安慰闺女,笑,“你祖母逗你呢。不说别人,你看你姑妈,你祖母天天念叨盼着她来呢。疼阿翼比阿冽更甚,老人家的话,别放心上。你祖母就是嘴厉害,心里最疼你不过。”
何子衿也知何老娘心肠不错,就是嘴欠,小肉手拍小胸脯顺气,长叹,“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