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一流高手。飞扑过去一把将儿子扶住,脸上鼻涕眼泪犹在,何老娘焦切的连声问,“恭儿恭儿,你这是怎么了!”
何恭揉揉眉心,一派虚弱的由老娘扶着坐榻上,“兴许是没用晚饭的缘故,头有些晕。”
何老娘也顾不得哭嚎了,抽着鼻子抱怨,“怎么到现在了饭还没吃?”又忙叫余嬷嬷去厨下拿饭菜来,嘟囔沈氏一句,“就知道顾着自己跟死丫头片子。”自己跑去吃饭,半点儿不知心疼男人。何老娘对沈氏积攒出来的星点儿改观,又因此事完全打落低谷,依旧认为沈氏是个狐媚子,而且还把那小赔钱货也教导成了小狐媚子,母女两个一道哄骗了她这老实儿子。
何恭脸色又要不好,何老娘到底心疼儿子,嘴里仍忍不住讥诮道,“行行,我多嘴,不说了,成吧?那是你的心肝儿肉,老娘知道!再不多嘴捅你肺叶子了,成吧?”
何恭倚着榻,闭着眼,眉心轻拧。何老娘倒了盏茶喂儿子吃了,跑到屋子自上了锁的黑漆老榆木小柜子里掏出个油纸包来,拿出点心给儿子吃,“今儿刚买的粟子糕,先吃两块垫补垫补,一会儿饭菜就好了。”
何恭望着母亲心疼关切的眼神,想到母亲多年不易,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娘……”
这一声,倒把何老娘的眼泪喊了出来,何老娘抹泪道,“养儿女有什么用,养个闺女,一嫁几百里远,经年见不着,让我牵肠挂肚。养个儿子,娶了媳妇只知跟媳妇一条心,眼中哪里还有娘。我也是白心疼。”
何恭握住老娘的手臂,认真道,“娘知道我不是那样不孝的人。娘总这样,我每天都要担心娘会不会跟媳妇生气,家里又有什么事,书也念不清静。如今上有高堂,下有妻女,我也是想像姐夫那样博个功名的,想让娘你堂堂正正穿上绸衣。”
何老娘的心,在沈氏面前那是石头做的,在儿子面前简直比新磨的水豆腐还软三分,听儿子这话,何老娘感动的泪水刷便下来了,抱着儿子哭将起来,“我的儿——我的儿——”
何子衿跟她娘在自家屋里吃饭,一时翠儿打听回来,悄声道,“太太先是跟大爷嚷了一回,如今正哭着,一边哭一边说‘我的儿——我的儿——’”翠儿是个老实人,这几句话学的嗑嗑巴巴,学完之后,脸都红了。
何子衿小肉手一拍,对她娘道,“爹爹已经把祖母搞定啦!”
沈氏拿筷子头敲闺女额角一记,“吃你的饭。”又道,“翠儿也去吃饭吧,太太没事就好。”
何恭回屋时,衣裳给老娘的眼泪淹了大半,沈氏服侍着他换了,柔声道,“太太脾气略急些,心里都是为咱们好。许多话,我做媳妇的不好说,你做儿子的,私下哄一哄太太,老人家就开心了。”
何恭叹口气,简直身心俱疲,“以后就好了。”
沈氏不再多说,服侍着何恭洗漱后,夫妻两个就歇了。
第二日,何老娘的态度果然大改观,虽然面部表情与声音都有些僵硬,还是对沈氏道,“这年下也忙,我上了年岁,帮不上你什么,把子衿放我这里吧。外头人多,别叫她出去乱跑。”
沈氏柔声道,“麻烦母亲了。”
何老娘“嗯”了一声,恹恹的再无他话。沈氏叮嘱何子衿两句,又叫翠儿去屋里把闺女的玩具拿过来,就去忙年下的事了。何子衿跟何老娘实在没啥共同语言,何老娘对何子衿也没啥好印象,两人共处半日,何老娘就何子衿爱“惹事”后,又添了“馋嘴”的印象。何子衿跟她娘报怨,“祖母放点心的柜子都是上了锁的,里头有两包点心,一包香喷喷的,好闻极了,肯定是飘香居的栗子糕,祖母舍不得给我吃那个。另拿一包石头一样硬的圆饼子给我吃,硌的我牙疼。我不吃,还说我挑嘴。”
沈氏叹,“你就忍忍吧,饭吃饱了,原也不用吃点心。等我忙完了,给你买些好点心来吃。”
何子衿哼哼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