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成为大半辈子的憾事,为了培养儿子,却因家里贫寒,没啥滋补的东西,便常去买猪脑一幅给儿子补一补。吃了十来年的猪脑,沈素实在吃怕了。那日他娘端上来,沈素浇上两勺炖好的鸡汤给何子衿吃了。看何子衿爱吃,干脆一天一幅,三幅猪脑都给何子衿补脑了。
何子衿倒没觉着如何,前世也有许多人爱吃这个,她只是没吃过,不想味儿着实不赖,巴嗒巴嗒嘴道,“怪道那么嫩,原来是猪脑啊。”
沈氏是不吃猪肉的,抱了何子衿走,一面走一面念叨,“别理你舅舅了,竟然给你吃猪脑,万一吃笨可怎么办。”
沈素不服气,喊他姐,“你觉着我笨是怎么着啊?”沈素自认为智商不低啊。
沈氏心说,吃十几年猪脑还没把秀才考出来,不是笨是什么。
热热闹闹的,就到了成亲的日子。沈素人擅交际,朋友多,尤其他生得俊美,大红的喜袍一穿能晃瞎半村子女娘的眼。更甭提沈氏沈母这样的至亲,瞧着沈素那是满眼骄傲。譬如有何子衿这小没出息,望着她舅那春风得意的俊美容颜,口水险些滴下来。
更别提她舅的丈母娘江地主的老婆江太太,据传,江太太一见她舅身着喜服的模样,当天将脸都笑歪了。还是请了县城里平安堂的神医张大夫来扎针才将脸给扎正,一时传为笑谈。
不管怎样,她舅这亲事办的热闹,哪怕排场有些土气,但人气绝对够。
当天何子衿还跟着她娘一道去新房看了新娘子,乍看之下,何子衿小小失望,新娘子江氏并不难看,且自有一种温婉柔美,只是,比起她舅便有些不足了。何子衿不禁心下暗叹,果然好汉无好妻啊,似她舅这样的颜,想娶到个颜值相仿的,委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何子衿存不住话,晚上还悄悄同沈氏嘀咕了一回,“舅妈不如舅舅好看。”
沈氏轻声训她,“看人哪能只看外貌,性子好才是真的。书上都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年纪不大,毛病不少,还知道以貌取人了,肤浅!”江氏相貌不差,只是跟沈素比显得平庸了。可是人好啊,沈氏与江氏一个村里的闺女,早便相熟的。且沈氏观察江氏的方式,与何氏观察她的方式是一样的。弟弟的亲事是早定了的,这些年,节下的针线江氏从没少过,一样样的做的仔细。由小见大,只要江氏人好,做沈家媳妇便够了。
何子衿也知自己幼稚了,嘟囔,“我就一说。”
“以后这种话,说也不要说。”沈氏拍拍她脊背,“睡吧。”
往时在家,这时辰何子衿早睡了,因今天人多热闹,又要去看新娘子,方耽搁了时侯,何子衿早就眼内饧涩,闻言立刻阖上眼睛,没两分钟便睡熟了。何恭小声笑,“这么个小小人儿,还知道丑俊了。”
“人小鬼大。”沈氏无奈,“也不知道天天肚子里在想什么。”
何恭道,“咱闺女这是聪明。”
“你别总赞她,孩子都是叫别人来赞的,哪有自家人便赞个不停的。”沈氏对丈夫也是无语。何恭笑,“我这是亲闺女,我当然觉着自己闺女好。”
沈氏觉着自己同这父女两个简直没法交流,她坚持,“反正别总当着丫头的面儿赞她。”
何恭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沈氏对丈夫的态度略有不满,道,“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你别总叫我唱黑脸行不?”
“我哪儿叫你唱黑脸了。我是觉着,闺女还小,不用太严厉。”何恭天生好性子,“再说,闺女也不叫不懂事,小孩子喜欢漂亮的人,是人之常情。”
“你以后不能这样,觉着是小事便不放在心上,孩子就是得教导才能长好。”沈氏道,“你甭看丫头年纪小,其实啥都明白。孩子就得从小教,你要觉着她小就不教她,等她大了再教就晚了。”沈氏素来虑事长远,这以貌取人的毛病,小时候大家不过一乐,若大了还这样……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