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再编一套谎话”和“实话实说”中犹豫了两秒,但前一次说谎的代价实在太大,将他的精气神全都打散了,他不觉得自己还有力气再圆一次谎。
所以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实话:
“节目组给了我一份详细的规则说明,但上面有我的真名……我把它烧了。”
“无凭无据?”
冯杉杉挑起眉,提高音量: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撒谎?”
管家被噎了个倒仰,想要争辩,却连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行了,关于这件事,我们稍后再盘。”
沈莳打断了冯杉杉的质问,将话题重点转回到他一开始想说的事情上:
“按照时间来看,死者张宜的编号是1号,他是最早离开宴会厅的,当时是晚上八点三十五分。”
他顿了顿,又说道:
“而张宜的死亡地点在温泉浴室,就在宴会厅旁边。”
说着沈莳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这是戚知锦从张宜尸体的长袍口袋里找到的,后来戚知锦又将卡片交给了沈莳。
“根据张宜的任务指示,他在离开宴会厅以后,应该一直在浴室里做任务,没有到过别的地方。”
他的手指逐一在众人面前点过:
“这么看来,八点四十五出发的冯杉杉,八点五十分出发的我自己,八点五十五分出发的伍洛汀,九点整出发的陆秀,九点零五分出发的戚知锦,还有最后离开宴会厅的管家先生,甚至连已经死亡的汪二朋,都有可能下手干掉最早离开的张宜。”
众人看着他,不说话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得承认,沈莳说得没错。
因为温泉浴室对任何离开宴会厅的人来说,都能算得上是“顺路”,所以不管是谁,皆无法提供确切的不在场证明来排除自己的嫌疑。
伍洛汀蹙起眉: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从第二个案件锁定凶手,对吗?”
沈莳点了点头。
“那很好办。”
伍洛汀暗暗调出了自己“大象笔记”的记录:
“我能够提供凶手出现在汪二朋死亡现场的确切时间。”
“慢着!”
冯杉杉看伍洛汀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十分不爽,忍不住就想杠:“你怎么确保你提供的时间是可靠的?”
“问他啊。”
伍洛汀指了指坐在自己对面的陆秀:“他也看到了。”
说着,伍洛汀被自己在雪地里捡到的自由女神像掏了出来,“咚”一下磕在了桌上,同时用略细长的眼尾夹了陆秀一眼:
“当然,前提是他不说谎。”
陆秀跟伍洛汀针锋相对了半晚上,这会儿不知是没了精力,还是没了兴致,只叼着吸管咕咚咕咚啜柠檬茶,连个余光都不给他。
“那好,麻烦你说说看吧。”
沈莳对伍洛汀比了个“请说”的手势。
于是伍洛汀干脆把“大象笔记”的记录念了出来:
“晚上九点四十二分,我站在温室三楼朝南望出去,正好看到东馆三楼最末一扇窗户破了,一个人影站在窗后,往外丢出一件东西……喏,就是这个。”
伍洛汀指了指自己放到餐桌上的沾血的自由女神像:
“然后,人影又一晃不见了。”
沈莳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提问:
“你为什么会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往东馆的方向看呢?”
伍洛汀想也不想就答:“那当然是因为我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啊!”
沈莳亲眼看过温室,知道伍洛汀没有说谎。
于是他追问:“你听到玻璃碎裂时,是几点钟?”
伍洛汀心想,我当时根本没来得及记笔记呢!
不过他还是合理地猜测了一下:“我想,大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