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钱不还?这仇不小。”杜三钮笑吟吟转向卫若怀, 无声地问,怎么会欠他的钱。
卫若怀很赧然,“有次回京看到个好东西想买, 钱没带够管他借的。”不提卫若怀都不生气, “拿走我的砚台还不够?你那点银子连个角都买不到。”
“谁给你说砚台算还账?”小孩道:“那是利息,利息。”
“…个黑心肠的,放高利贷也不用这么多利息。”砚台是卫若怀十岁时他外祖父送的礼物, 外形像个小老虎, 那时卫若愉还小,把它当成玩具。卫若怀不可能给他玩,他就一直惦记。
去年管卫若怀要砚台抵账, 卫若怀知道他真心喜欢,便送给他了。谁知小孩来这么一手:“还不还钱?”
“还给你。”卫若怀朝他脸上捏一把, 叫邓乙去他房里拿四两银子给卫若愉。钱到小孩手里他就问:“够在你姐夫酒肆里搓一顿吗?三钮姐。”
杜三钮笑道:“够了, 够了。”
二月初二龙抬头,杜家村所有村民都早早起来, 村长带头,除了出去做事的男人和老人小孩,没要紧事的村民都随著村长一起去县里送三名少年参加考试。
杜三钮瞠目结舌, 抓住杜小鱼的胳膊,“有必要吗?”好吓人啊。
“村里十年前出个举人,打那以后再也没出过秀才,这次有卫老支持,他们俩很有可能考中,谁不想在未来的秀才老爷面前留个好印象。”杜小鱼打量她一眼,“你是不是替卫若怀紧张?”
杜三钮立马甩开她,“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别害羞,我不笑你。”杜小鱼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换成我未来相公参加童试,我也会紧张。”
“滚!”杜三钮白她一眼,三两步跑到她大伯娘身边。看了看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三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前世参加高考,对比三人要考三次,她前世真是太幸运。
百人送行只是开始,等三钮见卫若怀的行李被衙役倒在桌子上,人去旁边的小房间里,忙问:“那又是干么?”
“脱光衣服检查啊。”卫若愉道:“有人把讲义写在胸前,有人写在里衣里。”话音刚落,就见衙役揪个成年人出来,紧接著另一衙役把那人的行李往地上一扔,三钮心脏一缩,“被查到了?”
“是的。”卫老道:“以前还能背考题碰运气,这几年考题灵活多变,他瞧著得有二十三四,还没考中,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考上。”
杜三钮问:“出题的人是谁?”
“我也不清楚。”卫老道:“考试结束才把他们放出来,每年的人都一样。以防题目泄露,开考前两天试题到达各县,就这样每年还都会出现题目泄露的事。”
“上面会彻查到底吗?”杜三钮好奇。
卫老道:“皇上英明,自然会严查,这些年比先帝在那会儿好多了。”怕三钮误会,“那时候边关霍乱不断,先帝忙得分/身乏术,难免会有所疏忽。”见卫若怀顺利进去,衙役收到卫若怀递给他们的油旋儿,喜滋滋的吃著,“我们也去迎宾酒肆吧。”
“大伯娘,你去吗?”杜三钮高声喊远处的人。
李月季答:“我们去买些东西,直接回家。”村里另外两位少年和卫若怀一起,没怎么遭罪。那两人的父母亲戚见此便和其他人商量买些东西,等考试结束好好给他们补补。钱娘子听到,“老太爷,老奴该买些什么?
“买…”杜三钮刚想说鲍鱼啊,做个鲍鱼炖鸡汤,到嘴边意识到她今生还没见过鲍鱼,舌头一伸,“甲鱼吧。”
卫家人齐刷刷看过来,三钮不禁后退一步,强装镇定:“甲鱼补劳伤,净血液,还有很高的药用价值,我,我说错了,还是卫小哥不吃?”
“没,若怀吃。”卫老道:“钱娘子,听三钮的。我只是没想到你连这种偏冷的东西也懂。”
“因为可以吃啊。”杜三钮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