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对话,他就算是个榆木脑袋,听了也该开窍了!可这开窍之后,却将这位新任的兵马大元帅气得个仰倒,要知道,即便是当初鞑靼人用地雷阵炸死两千士兵的时候,他都没有像这般生气!
陈赟强忍着怒气回到营中,让身边的侍从叫来了夏飞等几个心腹下属。夏飞等人一跨进来,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让你们去查谁在传谣言,都查清楚了吗?啊!”
夏飞从来没见过陈赟发这样的火,一时整个人都懵住了,好半晌才俯身道:“是下官的不是,谣言之事,暂时……暂时还没有头绪。”
陈赟虎目圆瞪,狠狠地一拍桌子:“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此等手段阴毒的歹人,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
夏飞几人面面相觑,心里都知道顶头上司这脾气是为何而发,他们也不敢多做辩驳,只能唯唯称是,发誓回去以后一定各营彻查!
一场连夜清查活动立刻就开始了,夏飞等几个统领,分别带人彻查了自己手下的各个营地,重点彻查今日一路行军时,疑似并没有出现在队伍中的人。既然山崖顶上有埋伏,而这埋伏又不是鞑靼人,也就证明了军营里一定有人偷偷躲出去埋伏了,而这个埋伏者至少有半个白天是不在队伍中的!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搜查结果竟然毫无异常,每一个营地里的每一个几乎都能互相证明对方的存在,最后整个军队三十六个营,没有证明的人只有约一百人,可这一百人之间根本找不到任何联系,他们有些来自山东都司,有些来自江苏都司,有些来自安徽都司,这些人之间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认识,如果他们是伏兵,那幕后黑手是如何将这些隶属于不同营地,受不同统领管辖的士兵集合起来的呢?
陈赟盯着几个统领交上来的文书,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时,忽有一侍卫来报,说是陛下召见陈大人。陈赟刚一撩袍子走下台阶,忽得脚下了顿,又折回来把各那些文书都带上,这才去赵曜的帐营。
赵曜已然知道陈赟在派人查今日发生的伏击事件,但他却并没有开口询问,反而请陈赟坐下,开始和他讨论明日抵达通州城后,该如何扎营攻城。
可怜陈赟真真是坐立难安,他一面要集中注意听着陛下正在说的话,一面还心中惴惴地胡思乱想着谣言之事,甚至隐隐担心陛下会因为此事而对自己失望,总之,他此刻的心情真真是复杂地难以言表,作为一个只适合上场杀敌,不适合尔虞我诈的武将,这么复杂的情绪他着实是兜不住。
这不,憋了没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朝着赵曜俯身而拜:“陛下,未能及时察觉到伏击一事,是臣的过失,请陛下降罪!”
赵曜刚还在说着可以趁夜,用牛羊消耗鞑靼人在通州城的天雷弹库存一事,这还没说完呢,忽然就见到陈赟猛地行了个大礼,倒是让他吓了一跳。赵曜停了嘴边的话,拢着手往背椅上靠了靠,微垂眉眼,审视着面前的人,陈赟能像今天这样得他的信任,还真就是因为他这个什么都憋不住的性子。毕竟,就算他自认不会受蒙骗,也不会乐意总耗费精力去揣摩身边人的心思,更何况,他本就喜欢着善良单蠢的人呢。
想到沈芊,赵曜便肉眼可见地心情好,他抿唇一笑,对着陈赟抬抬手:“陈爱卿起身吧,此事朕心里有数,你不必自责。”
赵曜越是脾气好,陈赟就越自责,觉得自己这个兵马大元帅当得,有负陛下之托。他将袖子里几个统领交上来的调查文书全部递给赵曜,瓮声瓮气道:“臣让各营统领连夜查了此事,这是他们交上来的可疑人员的名录,只是……只是臣愚笨,未能看出隐藏其中的诡计。”
“哦?”赵曜接过这些名录,随手翻阅了两份,正好是隶属不同都司的两份人员名单,他一看到这里,就直接把名录放到了一边,笑着摇摇头,“查这个,恐怕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