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屋子,如同石凳,一级一级逐渐下降,每一级都很陡峭。大厅的中央有一个凸起的石台,石台上立着一个十分古老破败的拱门,一幅破破烂烂的帷幔挂在拱门上面。尽管屋子里没有一丝风,可帷幔却在轻轻地摆动,仿佛不时有亡者的灵魂穿过这道帷幔。
此时,安妮塔独自站在这个一向只有缄默人才被允许进入的死亡厅中,神色晦暗不明地望着下面的那道拱门。安妮塔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不过,她谢绝了其他人的陪同,一个人进入了死亡厅。
良久,安妮塔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握着手中的日记本,慢慢走下石阶。任何声音在死亡厅中都被放大了,安妮塔的脚步声在屋子里回荡,让人不由地心中一紧。越靠近石台,安妮塔的脚步越慢,到最后,安妮塔站在最底的那个石阶上,久久没有迈出下一步。
“就到这里吧,别再往前走了。”汤姆的灵魂从日记本中飘了出来,至于说汤姆的身体,已经和艾琳的身体一起,躺在里德尔庄园炼金实验室中了。
“你不应该进来的。”汤姆警惕地看了帷幔一眼,轻轻飘动的帷幔对他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马上穿过帷幔的欲望,并且越靠近帷幔,这种欲望越强。
“我至少得和你道别。”安妮塔皱着眉头盯着帷幔,她能听到帷幔后面似乎有微弱的窃窃私语声,仿佛是已经去世的死者在召唤生者加入他们。不过,帷幔对安妮塔的吸引力并没有像对汤姆的那么大,“别担心,帷幔针对的应该是灵魂,对我的影响不大。”安妮塔说。
“不要到石台上去。”汤姆叮嘱道,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用蛇佬腔对缠安妮塔手腕上的海尔波说,“不要让你的主人踏上石台,紧急情况下,可以石化她。”
“是,保证完成任务!”海尔波狗腿地嘶嘶道。
“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安妮塔吸了吸鼻子,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来,“我知道爸爸很强大,不过还是要小心。我等你和妈妈回家。”
汤姆紧紧地抱住安妮塔,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好照顾自己。”
“嗯。”安妮塔使劲地点了点头。
汤姆最后深深地看了安妮塔一眼,转身飞快地飘进了拱门里。
汤姆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似乎害怕安妮塔悲痛的表情会动摇自己的决心。
帷幔猛烈摆动了几下,就像刚才吹过了一阵狂风,然后又恢复了轻轻摆动的样子。
安妮塔紧紧抱着日记本,坐在石阶上大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死亡厅的门又打开了,西弗勒斯快速走下石阶,黑袍在他身后翻滚着。西弗勒斯站在安妮塔身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即使那么多年了,面对安妮塔的眼泪西弗勒斯还是会感到无措。犹豫了一下,西弗勒斯将手放在安妮塔颤抖的肩上。
安妮塔停顿了一下,泪眼朦胧地回头,见是西弗勒斯,起身扑进西弗勒斯的怀里,哭得愈发委屈了。
“他们会回来的。他们会回来的……”西弗勒斯轻声重复着这句话,轻轻拍着安妮塔的后背安抚她。
安妮塔又回到了蜘蛛尾巷,按理说她应该很习惯蜘蛛尾巷的生活,毕竟除了去年,之前那十五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但是现在……怎么说呢?也不算是不习惯,毕竟安妮塔一直很喜欢蜘蛛尾巷。只是有些人曾经出现过,总会留下抹不掉的痕迹,当他们离开后,就会在生命中留下无法填补的空白。就算之后的生活再幸福美满,心中总有一个角落是空荡荡的。
德拉科和西弗勒斯用了各种方法想让安妮塔重新高兴起来。西弗勒斯的办法是给了安妮塔一大堆改进魔药的课题,这听起来更像是惩罚,不过还蛮管用的,至少当安妮塔忙着研究魔药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难过了。
德拉科则发动安妮塔的朋友们一起——是的,包括德拉科讨厌的哈利——占据了安妮塔除了睡觉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