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齐隐瞒。
伤口是时光遗留下的永恒印记。
旁人轻易触碰不得。
蒋文杰明白这一点,一面打量著办公室,一面同周自恒闲谈交流,另起话题,期间谈到一件乐事。
“听说你和明小姐求婚了?”蒋文杰放下了自己的公文包,对著周自恒笑道。
整个上午,周自恒都表现出了超乎年龄的稳重,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与蒋文杰记忆里的小少爷半点不相同,但此时此刻,他察觉到,周自恒的耳朵尖倏然红透。
——和他小时候一样。
耳朵尖尖点了朱砂,面上又不承认,傲娇非常。
极可爱。
周自恒轻轻地“嗯”了一声,手指按上了自己的领带,领结下方有一枚雕刻骏马的领带夹,夹子反射天光,让他看起来英气勃发,而目光温柔缱绻,好似秋光铺陈宁静天池,暖橙色的色彩在粼粼湖面上跳跃。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蒋文杰心中感慨非常,光影波动的一瞬间,他脑海里再度重播了一遍周自恒的青春,他是一个旁观者,也是一个参与者。
他教周自恒弹吉他的时候,还非常年轻,周自恒快要成家立业,他也就要老了。蒋文杰摸了摸自己的短短的修剪精致的胡子,笑道:“那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周总看起来很著急。”
周冲干著急并没有什么用,算盘打得再响,也要看明岱川的意思。
周自恒心里也莫不遗憾:“只怕明叔叔不放人。”
明岱川也知晓了求婚这桩事,打来电话商询,周冲每每要往领证方向拐,明岱川就火急火燎挂电话,大有咬定青山不放松,就是不松口的意思。
但他的女儿明玥却十分恨嫁,蒋文杰入职之后的中午,都会看到明玥出入周自恒的办公室,小两口情意绵绵,没有哪一天不是蜜里调油,难分难舍的。
与他们一般缠绵的,微言公司里还有一对,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孟芃芃和她的男朋友白杨。
踩到一次政治红线之后,微言开始小心谨慎起来,虽说并不是己方过错,但也值得重视。
周冲作为纽带,联系了南城有名的律师,素有“南城大状”之称的孟律师,作为微言的法律顾问。
孟律师带来了自己成熟的团队,与微言运作新版本的开发,同时,他的女儿孟芃芃也作为实习生,参与事务。
明显的裙带关系,却没有人看轻孟芃芃——她虽然尚未从北**律系毕业,却已经在北京一家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实习两年,在学校的学业也非常出色,保持一贯的优良作风,稳坐第一宝座。
履历微丰和经验欠缺是她极少数的缺点,孟律师决定乘著这机会,也教导女儿一番。
“本来我不打算跟著孟律师的。”孟芃芃这样和明玥道,尽管是在人后,她依旧叫她的父亲为“孟律师”,因为范围未出公司,他们尚是上下属的关系。
孟芃芃在北京的事务所有一份前景远大的稳定工作,她如今来到微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事务所的正式员工要求学历资深,而我准备毕业就结婚,不想出国深造。”
时隔经年,孟芃芃一如既往的理智,思维清晰明了。
明玥被她“毕业就结婚”的发言震慑。
她认为她和周自恒的进度已经算同辈人中快的了,虽然结婚被明岱川卡住,但也算是名分既定。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心工作,清心寡欲的孟芃芃竟然也开始谋划婚姻。
孟芃芃曾经一度坚定“婚姻是坟墓”——她父母的婚姻是相敬如宾的冷漠。
明玥坐在休息室,拆了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咬了半天,直到咬到了自己的手指,才回神询问:“白、白杨他向你求婚了?”
她睁著一双大眼睛,仔细地在孟芃芃身上搜寻戒指的痕迹。
孟芃芃的手指冷白,只有淡淡的茧子,除了手腕上的黑色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