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曾飘摇。
白杨起身,和周自恒说一句:“老大,水壶给我,我去打水。”
他的水壶是满的,而恰好,周自恒的水壶也是满的。
周自恒抬起头,把笔放了下来,正好对上白杨还未来得及掩饰的失落和尴尬。
为什么要去打水呢?
因为白杨会挑孟芃芃边上的过道走,来回,能路过孟芃芃两次。
就为了这短促的,衣角相互擦过的,两次……
极幼稚,又极可爱;极傻气,又极固执。
周自恒窥破白杨小心思已久。
他直直地望著不安的白杨。比起上一个五月,白杨瘦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比起常人来说,他依旧很胖,眼下挂著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胖乎乎好似一只可爱熊猫,头低著,手绞著,不敢再做言语。
周自恒没有挑破白杨的心事,他只是打开水瓶瓶盖,一口气,将一壶满满的水喝得干干净净。
他手指很修长,象牙白色,握著水瓶,阳光下近乎透明,血液在底下晕开。
白杨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肥肉堆成圈,五指没有缝隙一般。他把手缩到了身后。
周自恒并不渴,一瓶水喝完,肚子有些饱胀,但他没有显露出烦躁,只是把空荡的水瓶再递给白杨。
他手指揩了揩嘴角的水泽,挑著眉,又笑著扬扬下巴。
这一幕让白杨想起很久以前。
他还是个被收保护费的圆球,周自恒站在巷口,整片天光好似只打在他一个人身上。
白杨没有接下这一支空水瓶。
“小肥羊。”周自恒喊他。
“嗯?”白杨坐立难安。
“我以前和陈修齐说过一句话,现在也送给你。”周自恒把水瓶放下,靠著墙,“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等待是最矫情的自海。”
他穿黑色衬衫,五官分明,从额头到下颌每一寸都像是精雕细琢,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眼睛,眉骨深邃,瞳仁漆亮深黑。
无端叫人信服。
白杨呆呆看著他。
上课铃声响起之前,白杨应了一声:“哦。”
周自恒并不知道白杨这一声【哦】代表的含义,只是这一个傍晚,跟在他屁股后头打著圈圈的白杨不见了踪影。
南城日落。天幕染著微醺的桃花色,云朵好似鱼鳞层层铺开。
明玥替周自恒拿著水和外套,站在操场边沿。
五月末,年级篮球赛开幕,周自恒被邀请著加入班上篮球队,周自恒欣然应许。
明玥觉得,这是周自恒变化的另一个方面。
周自恒孤傲,更多的时候独来独往,除了白杨,几乎不与班上任何男生交好。他的姿态摆的高,自然也没有人主动亲近。连打篮球,都是独占一个场子,蛮横霸道,不与人相让。
但他如今很容易就融入男生群体之中,在球场挥洒汗水。
傍晚是团队训练。
周自恒生的高大,投三分球很精准,团队合作欠缺,但他很用心地在和其余人配合,认真谦虚的态度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但他身上的傲气不消,特别的气质让男生不由自主地以他为首。
斜阳把球场上男孩的身影都拉长,鎏了一层金边。
周自恒是这其中最耀眼的存在。
再次投进一个三分球,明玥听到一群女生的欢呼和叫喊。
明玥并不认识这些女生,但她知道,这些欢呼和呐喊一定是投向周自恒的。
有一点自豪并著酸涩一起涌上心头,明玥咬著红唇,小力地跺了跺脚,也大喊了一声“加油。”
她嗓门不大,很容易就被盖过去,但细细糯糯的声线依旧叫周自恒辨认出。
明玥站在场边,亭亭玉立,抱著他的外套和水杯,给他说加油的时候,甚至小小地激动地跳跃了起来,黑色的长发也上下晃动。
视线再往下,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