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恒替明玥擦完脸,她乖巧地仰头望著他。
有一颗汗珠嵌在锁骨边沿,她有一对一字锁骨,精巧宛如雕刻,一粒汗珠如同珍珠玉坠。
要擦吗?
还是别了……吧……要是他不小心往下揉了,该怎么办?
周自恒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半点信心,他烦恼到“啧”一声叹气,想把一包纸巾都丢掉。
明玥见他没有半分为自己擦汗的意思,遂握住他的手,有一瞬间瑟缩,再小心翼翼从他手里拿了纸巾出来:“低头啦。”她叫醒发愣的周自恒。
周自恒木木地看著她,乖乖低头弯腰。
好乖啊……
明玥踮著脚替他擦脸上的汗,同他一般认真仔细,他一直睁著眼,都不眨一下,直到她擦到他的耳际,顺著往下,碰到他脖颈上微微的凸起。
周自恒敏感地抓住了她的手,眼睛一下变得深邃,望进去,像是旋窝。
他只抓了一下,便放开,退后一步,一只手无处安放,先是摸一下上衣衣摆,再藏到身后,最后放进了裤袋里。
“我们回去吧。”他慌张地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背著明玥,周自恒才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喉结,他自己摸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明玥只是手指碰到,他就觉得心痒。
真他妈痒啊……
不过,又好像很舒服啊……
明玥跟上去,在手腕处揉了揉。他抓住她手腕的一瞬间,明玥才真正意识到,男女生之间的力量悬殊。
握著手里的纸巾,上面沾了周自恒脸上的汗水。恍然间,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清晰明了。
他的侧面有了分明的棱角,下巴的弧线从精致变得刚硬起来;
他的唇上有了稀疏的淡青色的绒毛,眉毛也更加锋利;
他甚至有凸起的喉结,还只一点点,比旁边的皮肤更硬一些;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手掌比她的大许多,腿也一样,他的背部和胸膛都是平坦却有力的,他常打篮球,皮肤比往常深了一分……
这些征兆和标志印证著江双鲤同她讲的青春期启蒙课,把明玥心中的一层膜捅破,她开始真真正正知晓,同她一起长大的周自恒,同她一起度过近十三个年华的周自恒,已经彻彻底底,长成了一个高大的男孩了。
一个刚硬的、骄傲的、散漫的男孩。
一个对她温柔、对她上心的男孩。
一个在她面前乖巧低头的男孩。
明玥被最后的念头吓了一跳,急匆匆回神,跟在他身后走,斜阳把他的身影拉长,明玥不敢走快,生怕踩到他的影子。
到了放学时分,车棚里陆陆续续有人取车,白杨的车子却没人来领,他的车是最大号,车胎常爆,一学期不知道换几次轮胎。
明玥自我催眠,转移自己的思维,问周自恒:“白杨今天喝什么酒了?”她对周自恒这个朋友挺了解。
“彩虹酒。他说七个口味。”周自恒单手拎著书包,另一只手把单车提出来,“他爸后头来说,给他做红烧肉,把小肥羊美的。”
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用了多羡慕的语气说这句话。
“那你呢?你喝什么了?”明玥下意识就问,她说完很后悔,明明是想找个话题,好不去胡思乱想,好不去关注周自恒。
“草莓……咳咳。”周自恒顿住,改口,“还不是牛奶吗?”
他的眼睛比他的嘴巴更诚实许多,已经瞟向了她的前胸,她才长到小草莓大小啊……
他忍不住砸吧嘴,觉得今日喝的牛奶味道格外鲜甜,得好好奖励酒保。
骑上车的当口,吹来一阵风,周自恒走到她身后,把她的外套披在她肩头:“披上吧。别感冒了,下周还舞蹈比赛呢。”
“那你慢开点,别又不小心撞到石头了,我还疼。”明玥揪著衣服,怯生生说了一句,足球撞上来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