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会,视线便落在了石桌上的白色盘子。李子已熟透,紫红紫红,艳若玛瑙。沉欢捡了一颗,颠了颠,想起傅斯弈先前的玩笑话,笑着往嘴里填了一颗。入口处,微微的苦涩,而后,满口香甜。
闲来无事,她就吃着李子打发时间,细细咀嚼。不觉多时,手掌中的核落了七八个,盘子中李子少了一小半。沉欢捏起一颗,犹豫不决。
她会不会太能吃了?
傅斯弈议完事出来时,就见她秀气地皱着眉,纠结不已的搞笑模样。
他放轻了脚步,来到她身边,站定,笑着问,“怎么不吃了?”
沉欢欲盖弥彰地阖上了手心,看样子是想掩饰她贪吃的罪证。傅斯弈眼里晕开细碎的笑意,食指和中指间夹起一颗碧青的李子,饶有趣味的看了好久。
沉欢以为他是要吃,连忙拦住,“别,那颗是酸的。”
看了眼手里的李子,傅斯弈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是酸的?”
沉欢撇撇嘴,她都吃了那么多,怎么会不知道。
许是猜出她所想,傅斯弈敛了神色,一本正经地道,“有些李子是不能光看颜色断定酸甜与否,你信不信,这一颗准是甜的。”
他分外笃定的样子,沉欢迟疑了,“是吗?”
“不信,你尝尝看。”傅斯弈将那颗李子伸到她面前,沉欢接过来,看了傅斯弈一眼,迟疑着往嘴里放。
嘴巴一咬,顿时漫天的酸涩充斥了味蕾,酸得她小脸皱成一团,牙根直软,沉欢委屈地看向始作俑者,却见傅斯弈一脸的诧异,似是还不肯相信地问她,“真是酸的!”
傅斯弈的模样是真的很疑惑,沉欢一时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只能憋屈地收回视线,急忙去掏包里的纸,要吐出只咬了一口的李子。
焦急处,眼前却横空出现了傅斯弈的手掌,顶上方方正正地躺着一幅浅色的格子帕。
沉欢一怔后,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觉得太浪费,还是要翻包找纸。傅斯弈强塞到她手中,“一副帕子而已。”
沉欢这才犹犹豫豫地接过,微微侧了下身,将口里已酸到不行的李子吐出。吐出后,捏在手里的帕子却不知道怎么处理,扔了,她舍不得,可不扔,傅斯弈会怎么想。
她还在担心着时,傅斯弈恰恰转了身,趁着这个功夫,她直接把帕子塞在了包包里。之后,若无其事地坐正。
傅斯弈再度转过来后,见沉欢已端正地坐着,怔了怔后,他自己也在一旁坐下来。
“陈先生呢?”她拿起了一颗看起来甜的李子,放到嘴里,中和刚才满嘴的酸涩。
“他找点东西,一会就出来。”傅斯弈虽在回答她的话,视线却停留在她咀嚼的唇瓣上。
他早年在外旅游时,途径西班牙一个小镇,遇见过一个画坊,墙上贴着的油画积满了灰尘,货架上作品散乱,粗制滥造。这样的地方自不可能有什么珍奇的东西。当时,他也不过是闲着无聊,在主人随手摆着的劣质油画中翻阅。
没想到,真的找到了触动他的一副场景————一个少女在咬苹果。
缺点很明显——少女眉头紧紧地拧着,用力过猛,失了少女的纯真与独有的柔弱,可那唇色当真是极漂亮。浅浅唇瓣上光泽樱红,微微张开,隐约可见糯白的牙齿,透出隐秘的渴求。
与其说是在咬苹果,还不如说是在吻苹果。要吻不吻,要咬不咬的缠绵悱恻之态,最是勾人。
如今,换了空间,比那副油画更为惊心动魄的场景,以无比高清的画质在自己眼前重现。
傅斯弈眸色转深,膝上的五指微微收紧,身体下意识地绷了起来。
想吻她,很想,很想。
这想法来的突如其来,他措手不及。
察觉到傅斯弈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沉欢咬李子的动作一顿,疑惑地抬起了头,“傅老师,你一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