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看了看,可是等发现几乎都是来的时候坐的那些闷葫芦的时候,顿时泄气了,看来回去的路上打听事的念头又要歇菜了。
正郁闷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大嗓门子从远处嚷嚷着近了:“哎,等会儿!等我一会儿!”
循声看去,原来是个打扮得比较新鲜的女人挎着个小包袱疾步走来了,刚上牛车就跟车上认识的女人们开始打招呼:“呦他婶子,你也来赶集了啊?哦我啊,我来我外甥女家住两天,今儿赶紧回家呢。”
林媛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是个爱说话的,而且还是个爱嚼舌根子的,恐怕没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她暗暗拉了拉兰花的手,跟她挤了挤眼睛。
牛车动了,这女人的话匣子却一直没有关上。从自己村里的事一直说到镇上听说的事,只要你能问出来,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县太爷的少爷可真不是个东西,只要见到长得标致的闺女,别说是出了门子的还是在家里的,都得上去调戏调戏。”
虽然平头老百姓向来不敢说官家人的是非,但是这女人显然不怕,而且反正已经出了城门了,这车上坐着的女人们有哪个能跟县太爷拉扯上关系的?她当然不怕说县太爷儿子的闲话了。
兰花本来就想跟这女人套套近乎打听事的,也就接着她的话头问:“县太爷的儿子?不是才七八岁啊,怎么能……”
那女人显然很高兴有人接自己的话,不过还是适时地摆出了一副你真是孤陋寡闻的样子:“你说的那个啊,是现在的夫人生的儿子,是二少爷。我说的这个,是县太爷的大少爷,是原配夫人生的,今年都二十多了。”
兰花十分配合地哦了一声,继续听她说话。
那女人抿了抿发髻,很是神秘地低声道:“你们是不知道,这大少爷啊前些日子又犯浑了,听说是出城玩的时候,看上了一个村里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还不满十四呢,哎,可怜啊,就这样被他给祸害了。县太爷正给儿子说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当然不能让这个小姑娘进门了,当即就给了些银子封了口,可怜了那家姑娘,家里条件倒好,人也不错,差点就上了吊呢。哎可惜了,本来说了亲的,这下也给吹了,她爹怕闺女出事,就赶紧催着媒婆给找个乡下汉子,不图家里咋样,只要人老实就行。”
林媛饶有兴趣地听着,说实话,她对于这女人说的事多半是不信的,就当听故事了。不过等她眼角不经看到兰花时,却见这丫头脸色越来越白,小手也攥得生紧,她心里生了个不好的念头。莫非这家的姑娘……
“婶子,这家姑娘就不去找那少爷家里讨个说法?真就这样息事宁人了?”兰花本来想直截了当问那家姑娘是谁,但是这样问不就暴露了自己大哥了吗?幸好林媛机灵,率先问了出来,兰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那婶子撇撇嘴:“咋讨说法?那姑娘家里爹娘都岁数大了,而且还有个十岁的妹妹,谁给她们出头啊?更何况对方还是县太爷,那可是咱们驻马镇最大的人物了,他们脑袋傻了才会去找上门闹!现在也只能吃了哑巴亏了,哎,咱们镇上被糟蹋的闺女多了去了,还有那个……”
那女人接下来说的话,林媛和兰花谁都没心情听了,因为从兰花的表情来看,她的猜想是准了。而且不仅是兰花,就连前边赶车的林富贵情绪都不对头,应该也是听到这女人的话猜到了答案。
林媛一路无言,知道林长庆这门亲事黄了。
回到林家坳,林富贵耷拉着脑袋整理牛车,兰花和林媛几人先往家走,瞧着她这垂头丧气的模样,林媛拍拍她肩膀,宽慰道:“兰花,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要不是你多了个心眼儿提前打听了这事,只怕以后吃哑巴亏的会是你哥。”
虽然那家姑娘被糟蹋了不是她的错,但现在这个时代,终究还是难以容忍这种失了身子的女人的,这女孩子只怕以后的路不会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