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戏”-哈扎尔摊位左手边的帐篷皮边上,坐着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年轻人,那人十根手指上都戴着廉价铜戒指,油腻腻的卷发垂在眼前,一根铁头棍挂在腰带上。他时不时在木质高脚凳上挪挪身子,冲来往的“正派人”们慢慢点头,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汉斯冲自己弟弟点点头,约翰便大喇喇地走到了那个打手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对峙起来。
“来自潟湖区的汉斯老大,”哈尔扎说,“香水和女士蕾丝带子,银餐具和酒杯,还有其它全是凹痕和刮痕的金属制品,那些都是狗屎,我无论如何都卖不出去,所以您和我还是免开尊口吧。”
“你这话可真有意思,哈尔扎,因为这个袋子里,”汉斯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举了起来,递到那个隔板的窗口前面,“装的正好就是——”
“——狗屎以外的东西。我听见它叮叮当当了。”哈扎尔拉开了窗口前的纱帘,伸出只戴着白色亚麻手套的大手,“拿过来让我看看,你们是不是凑巧搞了些值得买的玩意。”
汉斯照办。哈尔扎接过之后打开麻袋,顺着柜台上的皮垫一拉,把里面的东西慢慢倒出。
他的鼻翼激动地颤抖几下,为物品估价似乎是唯一能够满足老人欲望的活动,他全神贯注地鉴别着,弯曲的长指头来回拨弄。
“全是垃圾。”哈尔扎品头论足地检验了一番,最后却给出了和鉴定时间所表现出来的一些事情截然相反的结论。
他举起汉斯走私进来的香水,“廉价的炼金药剂勾兑物,狗都不爱闻,每瓶十个铜角子。”
接着,他又拿起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模样和香水瓶非常相似。“墨洛珀佳酿原浆,那群瘾君子喜欢用它兑斯库玛服用,说是可以得到一加一大于二的体验——他们的脑子里肯定是浆糊,否则也不会服用那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东西,以及玷污数学加减法——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玩意儿很贵,而且在拉姆齐大陆那边也很畅销。”
“这个值几个银方币?”汉斯问。
“值不了那么多,最多五个银角子,也就是七分之五个银方币。”哈扎尔露出狡黠的微笑,“首先,这瓶原浆的份量太少了;其次,它是今年的产品。根据我从这东西产地打探出来的情报,今年墨洛珀佳酿的原材料可是遭到了污染,那只妖蜂提炼出来的东西,品质比往年差上不少。”
“别告诉我,你没办法给它换个标签,然后仍旧以往年的价格卖给那些嗑*药的蠢货。”
闻言,哈扎尔不由得眼前一亮,“你提醒了我。因为这东西还得让我自己加工一番才能出手,所以刚刚我给你报的价格不太正确。我最多只能给你三个银角子,不能再多一个铜子儿。”
“好吧。只是因为我们赶时间。”
哈尔扎用一支鹅毛笔和一小张羊皮纸计算着总数。他用手指拨拉着汉斯递过来的那堆走私产品尖货,不禁哈哈大笑。“你们肯定是开玩笑。这玩意也就跟一堆风干狗*鞭差不多。”
“哦,得了吧……”
“我至少还能把狗*鞭卖给盗肉者。”哈尔扎将那些拉姆齐大陆那边产的香料棒扔回麻袋,“我说真的,别再拿这种垃圾来,我有一箱又一箱这种操蛋玩意,咽气前都卖不光。”
他又拿起一枚钻石和黑曜石的金丝铂线戒指。“嗯,至少这个还算不错。五个银方币整。黄金是货真价实的硬通货,但铂金是廉价的狗屎;而且这钻石真得跟玻璃假眼似的。而且我每周都会拉出五六块比这还大的钻石。”
“七个银方币和五个银角子,”汉斯说,“为了得到这东西,我受了不少罪。”
“因为你出生时把脑袋和屁股调换了位置,我就得多付钱?门也没有,我以前似乎听人这么说过。拿上你的五个银方币,算你小子走运了。”
“我敢向你保证,哈尔扎,到这家店来的人,都不会认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