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为何,自从来了漕帮分舵,就老是有些心神不宁,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要发生一样。
“……这是咱们平洲府最有名的云雾茶……小姐尝尝,可还能吃的中?”冯氏宽了一杯茶,递到希和手里,不想连说了两遍,希和那里却是没有半点儿反应,不免有些担心,“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不然我去喊宁老爷子过来帮着看看……”
“啊?无事。”希和这才回神,忙强笑道,“只是我听着,像是有人过来了。”
“啊?是吗。”冯氏和廖凤娟对视一眼,忙也侧耳听去,却是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不免担忧更甚。廖凤娟已经起身,想着去外面把希和这会儿的情形说给宁老爷子听。
哪想到刚打开门,却是吓得“啊”的惊叫了一声。
冯氏闻声抬头,正瞧见门外边立着的一个野人似的高大男子,也吓得一哆嗦,只她是主人,如何也不能眼瞧着廖凤娟遇险,忙不迭起身往门口走去:
“你是谁?怎么闯到内院来了?还不快退下。”
希和明显听出冯氏语气不对,忙摸索着站起,焦灼道:
“梁嫂子,凤娟,外面怎么了?”
骤然听到熟悉的嗓音,站在外面的沈承身形猛地一踉跄,大手也一下抠进门框里——真的是希和的声音!
“阿和,是你,对吗?”
沈承嗓音都有些发颤。这么些日子以来,虽是每一日都告诉自己,深爱的女子一定还活着,就在某个未知的地方等着自己,可一日日的失望下来,沈承已然不敢相信,是否真会得到上天的垂怜。
甚至这会儿明明听到希和的声音,沈承也不敢向前,唯恐自己一动,就会醒来,然后发现,不过是又做了个美梦罢了。
梦里把希和揽在怀里时有多兴奋,醒来再回到那种空寂的绝望中就有多痛苦!
因为这个,沈承甚至连睡眠的时间都刻意减少……
希和忽然一僵,怎么好像听到了,沈承的声音?
急急的就想往外走,不想正撞到一个板凳,不由“哎呀”一声,脚一软,就朝地上栽去。
冯氏吓得忙回身去扶,不想有人比她更快,探手就把希和捞起,然后紧紧把人箍在怀里:
“阿和,阿和……”
真的是希和,自己不是在做梦!
希和彻底呆住,下一刻忽然回手用力抱住沈承的腰,泪落如连珠:
“沈大哥……你怎么才来……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明明知道沈承是去了边关,可希和就是觉得委屈,到的最后,竟是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承眼睛通红,泪水也跟着大颗大颗的落下,越发紧的把希和搂在怀里,仿佛一松手人就会飞了一样: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你……害你受这么多苦……对不起……”
希和还在,真好。别说埋怨几句,就是这会儿老天要取走自己一条命,沈承也是心甘情愿的。
冯氏和廖凤娟本来想护着希和,把这个野人似的男子给赶走,再没料到会瞧见这么一幕,登时目瞪口呆。
“这人就是,希和小姐的未婚夫?”廖凤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爹爹可是说过,希和小姐的父亲是比平洲府知府还要大得多的官,又生的这般美,本想着也不知什么样的好男儿能配得上这样完美的小姐,怎么也应该不比之前见到的那位公子差吧?怎么到头来,竟是这样野人一般的男子?
旁边冯氏也是骇然。好半天才想起一件事,丈夫可是说过,希和的未婚夫君正是漕帮大当家的大当家,现在希和小姐抱着一个男人哭,那岂不是说,这人,就是……
登时醒过神来,忙不迭往外跑。
梁欢正好跑过来,刚进院门,就瞧见神情诡异的妻子和廖凤娟,赶紧上前:
“方才,是不是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