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忽然有异响传来,两人大惊齐齐抽出宝剑:
“谁——”
一句话未完,一大盆冷水已是从天而降。饶是两个侍卫早有防备,衣裳也被浇湿了大半。。
至于沈亭和紧随身侧的两个小沙弥,更是被浇了个透心凉。夜色如水,寒风习习,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阿和还是太过心软,自己那般对她,也不过被泼盆冷水罢了……
沈亭探手抹了下脸上的水迹,又叫住准备喝问的两个侍卫:
“前面不远就到了,天冷,你们不用送了,自去换掉湿衣服,休息便好。”
两个侍卫便有些面面相觑,心说怪道人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这澄观大师还真是好心胸,都冻成这样了都不计较不说,怎么瞧着还颇为开怀啊!
两个小沙弥神情倒是有些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那个什么杨家小姐,真是师叔的克星。偏是其他人也就罢了,那位杨小姐却是无论做什么事,师叔都不会怪罪的。
被泼了这么一下,也只得自认倒霉。
不想沈亭身子骨却是弱了些,到得半夜时,竟是发起烧来,两个小沙弥也是粗心的,一直到天光大亮服侍沈亭起床时,才察觉不对。
彼时沈亭已是脸色赤红,双目噙泪,便是神智都有些不太清醒了。
两个小沙弥吓得魂儿都飞了,一个留下服侍沈亭,另外一个则跑着去寻姬晟。
哪想到堪堪走近五皇子宫苑外,迎面便撞上几个满面寒霜气势汹汹的大臣,小沙弥吓得一下跪伏在路边。
五皇子宫里的执事太监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探头出来,看几人要往里闯,不免有些慌神,刚要阻拦,却被骠骑将军关河一下踹开:
“殿下呢,殿下在哪里?”
那太监被踹的半天都直不起腰来,却是不敢喊疼,依旧捂着肚腹上前拦阻众人:
“你们做什么?殿下有要事要处置,不得宣召,不许入……”
话音未落,却是再次被踹飞出去,可不是方脸阔腮的宁承公方仲?
老爷子原本戍守南部边疆,前段时日钦州民乱,姬晟以“为朝廷分忧”的大义之名,令方仲率三万精兵归朝,老爷子当初虽有不忿,却以国事为重,忍痛把兵权上交,再不想自己手中精锐一朝交付人手,不过几日就落花流水一般……
倒不是可惜兵权被收,而是无法接受自己视若亲人的袍泽,就这么被白白拿去送死。
眼前这太监竟还敢拦,方仲如何不气?
躲在房间里的姬晟暗叫一声“苦也”——
本想着称病不上朝,好歹等搞定杨家,也算能给群臣一个交待,却不想这些人竟急火火打上门来。
眼瞧着方仲几人已是要破门而入,姬晟只得打开门,勉强冲几人笑道:
“各位大人……”
却被方仲一下打断:
“殿下,钦州兵败此事可真?老臣那三万人马所存……”
口中说着,却已是哽咽难言。
关河也是个急性子的,当即横眉怒道:
“发生了这等大事,殿下怎么还有心思在此处静养?钦州之事,殿下可是已有了应对之策?”
“关将军何出此言?”姬晟面有不悦,“将军莫要听风便是雨,钦州那里到底会如何,如今还言之尚早,钦州自古有西门锁钥之称,那般险要之地,如何会轻而易举就被攻破?此外据孤所知,先锋官沈承,早已深入敌后,但等的切断暴民并西寮退路,说不得两军合围,来个瓮中捉鳖也不一定……”
不想话音未落,一声哭嚎就在外面响起,为首的不是旁人,可不正是永定侯郭章?
郭章身后,还跟着一二十个朝中勋贵,竟是甫一进院子,就哭倒了一片:
“殿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啊!老臣将近五十岁上,才得了伯言这个儿子,还等着他给老臣养老送终呢,要是有个什么,老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