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身着大红袍腰悬绣春刀的可不正是皇上身边第一得用的人、锦衣卫指挥使雷炳云?
至于右边那位,邓千瞧了一眼,脸上神情倏地一滞——
却是一个身着紫金袍腰束白玉带,头戴紫金冠的高大男子。男子瞧着身形挺拔,器宇轩昂,龙腾虎步,端的是气度逼人。唯一可惜的是脸上却罩着一件冰冷冷的面具,让人无法瞧破面具下的真容。
邓千老脸上立时挤出一丝笑意来,更是难得迎上去几步:
“老奴眼拙了,竟是两位指挥使大人到了。”
“你这老货,倒会躲懒,不在大殿里伺候皇上,倒有兴致跑到这儿吹风。”雷炳云和邓千也是相熟的,边调笑着边扔了个玉扳指过去,满不在乎道,“这是前儿个抄捡吴家时得的,你不是就喜欢这东西吗,赏你了。”
锦衣卫可是抄家的祖宗,每每得着什么好东西,自有手下巴巴的送到自家老大手里,想发财不要太容易。
之前几任锦衣卫可不是全栽在财色二字上?
偏是这雷炳文,东西没少贪,却是占得光明正大,从不藏着掖着,不说几个皇上面前得用的大太监,就是皇上本人,也不时接到雷炳文的孝敬。
偏是这样看起来没多少脑子的,却是颇得皇上信重。
这般想着,又拿眼睛偷偷瞄了眼那戴面具的男子——
这新一任龙骑卫指挥使,竟是比起上一位来,还要有气势的多。且这人虽冷,却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受倚重怕是犹在雷炳文之上。虽是见着邓千之类的人,从不假以辞色,邓千却反是更恭敬。
偏是邓千看来看去,也瞧不出此人是哪家王侯。不过倒也不是没一点儿线索,那就是只管从当初跟着开国皇上的几家依旧存在的公侯世家里去猜就对了。
难就难在,上一代老公候还好些,以自己瞧着,出色的也就那么几家罢了,就是这一代,颇难推测,毕竟,眼下硕果仅存的几家公侯,竟是瞧着就没有一个出挑的,实在想不出,哪家主子能接手龙骑卫这样一个大摊子。
正自揣测,不妨正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邓千一哆嗦,再不敢乱瞟,忙收回视线低声道:
“皇上这会儿心情不佳,好像和,杨泽芳大人有关……”
所谓投桃报李,这无疑就是对雷炳文送了扳指的回报。提醒两人,最好不要触怒皇上,那就要避开和杨泽芳有关的事。
雷炳文点了点头,却是脚下不停,和面具人径直往大殿而去。心里却是叹息,这扳指算是白送了。
果然,待得进了大殿,雷炳文还没想好该怎么说,面具男子已是一边摘掉面具一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微臣想跟您讨一道旨意。”
面具下的真容在灯光下一下显露出来,不是沈承,又是哪个?
雷炳文早知道个中缘由,却依旧听得差点儿忍不住扶额——臭小子,这不是上杆子找抽吗!没瞧见弹劾你未来岳父的奏折还在地上扔着吗!
上座的皇上也没想到,沈承一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讨旨意?还有什么人是你对付不了,需要朕亲自出马的?”
瞧着下面的沈承,神色却是缓和多了。
要说当初英国公沈崖推荐孙子沈承做继任人时,皇上还颇是不以为然过,毕竟,龙骑卫可是自己手中最神秘也最锋利的一把刀,杀伤力之大,犹在锦衣卫之上。
就这么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怎么能放心的下?
甚而因此,怀疑沈崖是否有私心。毕竟龙骑卫关系重大,自来都是皇上亲自掌控,能荣膺指挥使一职的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但他的权柄却是惊人,即便是王侯公卿,若发现不轨,也可先斩后奏。
虽是为了保证皇权不受挑战,龙骑卫指挥使只有皇上本人才能知晓庐山真面目,并不能以本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