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法子把这卢春撵走罢了,倒好,他还以此为借口赖在云之锦不走了。
“理他作甚?”希和一哂,“他愿意呆着就让他呆着便是。”
既是自己独门手法,别说卢春在这里坐一晌,就是坐上一年,也别想看出来什么。退一步说,即便他真愿意拿高价买回去,也根本不可能制出一样的布帛来。
商诚犹豫了下,终是低声道:“这,是不是有些不妥?要是待会儿来了客人,有卢春在这里坐着,咱们不好,报价啊。”
总不能报个和方才跟卢春说的一样的价钱吧?
“怎么不好报价,和方才一样的就行了。”希和打断商诚的话道。
和方才的一样?直到退出来,商诚的头还是晕的——
小姐的意思是,方才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要价十两金子一匹?!
卢春一直坐在外面,一双眼睛更是滴溜溜转着,随时注意着里面的情形。待瞧见商诚从里面出来后,就神魂不舍的模样,不由暗自嗤笑一声——
不用说也看的出来,这主仆俩明显不知所措了。
方才那十两金子的要价,分明就是吓唬自己的。
只没成想自己却识破了他们的奸谋,瞧瞧,这会儿慌了手脚了吧?
我倒要瞧瞧,是不是真有人上门,或者真有客人问价,你们敢不敢要那样的价格。
正自思忖,铺子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卢春应声抬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却是店铺外不知何时停了好几辆车子,紧接着几个打扮齐整穿着不俗的仆妇从车上下来,快步奔着店铺而来。
看她们打扮,明显出身富贵人家。
走在第一位的是个中年女子,瞧见站在门口的卢春,随即站住脚,上下打量一番,笑吟吟道:
“你是云之锦的伙计吧,你们商掌柜的可在?”
“我——”卢春眼睛瞬时瞪得溜圆——伙计?这女人眼瞎了吧?我哪点儿长得像伙计了?
一时郁闷之极:
“我不是这家的伙计——”
话音一落,女人脸上的笑容立时收起:
“不是——你也是来买布帛的?”
突然抢上前一步,急急的越过卢春身边,那模样,唯恐别人和她抢似的:
“商掌柜,商掌柜,我家夫人昨日可是已经和你说好了,但凡布帛到了,一定要第一个卖给我家。”
听女人如此说,其他仆妇也不甘示弱,纷纷抢着往里挤:
“商掌柜,我们家也是说好了的……”
“这布帛咱们都有份儿,可不能一家占了!”
一时乱哄哄的,竟是唯恐买不到的模样。
等卢春回过神来时,人早已被挤到铺子外面去了,只这还不算完,后面又有几辆马车驶了过来,瞧见云之锦里面已是有了人,忙不迭从车上下来,竟是连仪态也不顾了,抬脚就往里冲,可怜卢春被挤得一跤坐倒,亏得反应快,连滚带爬的避到旁边,才免了被人踩上几脚的悲惨命运。
气的浑身都是哆嗦的:
“好个云之锦,好个商诚!竟是请了这么多托。”
当然这么多人里,免不了也有被云之锦的热闹所惑,吸引过来的真的买家,倒要看看,他们可真敢报出十两黄金的价格。
那些托们自然敢买,只这么大的数额,请再多的托又有什么用。就不信哪家贵人脑子真是让驴踢了,会买这样的布帛。
当下也用力的往里挤。
里面商诚已是高声喊了起来:
“各位各位,因布帛有限,我们铺子有些规矩先说一说。”
铺子里顿时一静。
“一吗,布帛已经送来了,眼下就在我们铺子里,不过我们主子说了,每家限买一匹。”
“这二吗,价格方面,要先给各位贵客说一声——”
卢春耳朵一下直楞了起来,就不信,你们真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