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韫支着下巴看着窗外,怔忪出声,竟有些好奇荀桢说情话时是什么样子的。
荀桢的音色很好听,温醇稳重,要是附在他人耳畔轻声说着情话,想想就刺激。
什么“小友,我心悦于你。”
王韫被自己的脑补搞了个大红脸,再去看荀桢,荀桢不知道王韫是怎么意淫他的,他早已寻了一本书慢慢翻看着,低垂着头,神色坦然。
看得一阵王韫羞愧,忙正襟危坐,收敛了荡漾的笑意,也郑重其事地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话本。旅途艰辛,她现在又没手机,只能看看话本来打发时间了。
窗外的阳光漏了一星半点到车内,温暖得令人昏昏欲睡。
王韫看了一会儿就看不下了,太困了,困得眼前书上的字都看不清了,王韫也没强撑着,干脆搁下了书,眯着眼靠窗小憩。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最近两天特别困,好像是在碰到那个道士之后就一直犯困。
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她坐在一辆公交车上,时间也是在傍晚。
她坐车一直爱坐靠窗的单个位子,梦中的她却坐在了靠走廊的两个一排的座位上,身上盖着件外套,呼呼大睡。而靠窗的位子上则坐了个少年,少年头抵着车窗的玻璃,她的头枕着少年的肩膀,两个人都闭着眼,睡得正香。
窗外的太阳不复中午的刺眼,挂在空中,霞光照入车厢内,温暖地晒在人身上。
王韫就这么静静看着,心里像吃了麦芽糖一样又甜又暖。
到黄昏时王韫醒了,马车也停车找了个客栈歇下。
王韫精神抖擞地跳下了车,即使马车一路颠簸,王韫睡得也很满足。
和荀桢步入客栈时,客栈里竟然坐满了人,一眼看去都是些健壮的大汉,三三两两一桌,聚在一起高声大笑着喝酒吃肉,小二在各桌间来来回回忙碌地穿梭着。其中一个眼尖地看到了王韫和荀桢,忙挂着笑殷勤地迎上来,问了个王韫在电视上听到了无数次的问题。
“两位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兴许是瞥见了王韫和荀桢身上穿得都是好料子,又跟着丫鬟和车夫等人伺候着,店小二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弯着的腰也愈发低了起来。
荀桢和颜悦色地答道,“都有。”
店小二便带着两人捡了客栈中空着的位子坐下,随便点了些菜。
王韫见到这么多大汉,有些担忧,要是客房住满了怎么办,她不想和荀桢睡一间,太尴尬了。
“你们房间够吗?”王韫问道。
木桌子长年累月地泛着些黑色油垢,店小二招呼着两人,俯下身子甩着毛巾乱抹了两把桌面。听王韫问他,忙抬头笑道,“够的够的。”瞧见王韫梳着妇人的发髻,又道,“娘子不必担心。”
王韫点点头,不等店小二动手,便拿起倒扣着的杯子主动给自己和荀桢倒了一杯茶。
茶喝着有些发苦发涩,王韫睡了一觉醒来刚好口渴得很,就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引得店小二多看了她和荀桢一眼。
荀桢是出门在外不在意茶的好坏,王韫骨子里不是什么贵族,喝着粗劣的茶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反正都是喝水,喝什么不一样,再难喝有崂山圣水和东方树叶难喝吗?经历了这些饮料的王韫表示对粗茶无所畏惧。
想到崂山圣水的味儿,想吐吐不出的痛苦感,王韫抖了一抖,忙又吞了一大口茶。
喝茶的空档,客栈内又走入两个汉子,他们身材高大,穿着件蓝色的衫子外套着红色的背甲,怀揣着铁索,腰上插着重铁尺,挂着腰牌,神色略含疲惫。
“小二,打尖。”当中一个瘦高个的闷声闷气道。
店小二一瞧客栈里早已经坐满了人,面有难色道,“这……各位差爷……店里位子不够了……”
瘦高个听了立即就夹紧了眉头,厉声喝道“店里位子怎么就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