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轻声道,“文卿这都进京三年了,苏家竟也没打发人来瞧瞧,这毕竟是嫡亲的女儿,也不知道苏家是什么想法。老太太疼文卿,只是文卿再怎么说也是苏家的女儿。苏家老太太舅老爷都在呢,亲事哪儿轮得到我们做主?”
苏家是江南巨贾,虽然沾了皇字被人称一声皇商,却也脱不了市侩的本质。徐贤是个读书人,最看不起的就是一身臭铜味的商贾,即使现在做了亲家也是没有半点好感,更何况妹妹年纪轻轻没了谁知道是不是苏家搞的鬼!当即皱了眉头,“理他们作甚,文卿是老太太跟前养大的,苏家这些年一直未曾过问一句现在又拿什么乔!”
二太太似笑非笑的刮了丈夫一眼,“老爷这话就错了,老太太再怎么疼文卿文也隔了个“外”字,文卿就算在咱家长大那也是姓苏的,人家亲爹亲祖母还在世却让外祖母做主,这是哪儿的礼数?”
徐二老爷一时语塞,倒不是二太太所说,而是想起一些没脸的尴尬事儿。
苏文卿的爹爹苏长宇年轻时偶得机遇瞧见了苏文卿的母亲徐静,一见钟情后回家便求了苏家提亲。一介商贾竟敢求取侯府千金,本是笑话一件,却不想当时的老太爷徐波是个赌徒,等徐老太太徐贤等人发现竟已将多半个侯府赔了进去。
苏长宇正是这时候上门的,恰逢其时的替承文侯府还了巨额还风轻云淡的应下了天价彩礼。徐贤还没让人将人打出去,他爹已经昏头点了头。堂堂侯府为了银子卖了女儿,以至于老太太后半辈子再也没让老太爷踏进自己院子一次。
徐贤每每想起苏长宇舌灿莲花笑眯眯的样子仍是如鲠在咽,更觉得苏家一副乘人之危的奸诈小人做派。如今妹妹病逝,徐贤越发厌恶苏家,只是念起妹妹徐贤还是忍不住眼睛发酸。
是他们老徐家对不起徐静,文卿是妹妹唯一的血肉,而且这孩子像极了妹妹没有半点苏家的市侩奸诈,再在老太太身边养几年也未尝配不上玉哥,“那便随老太太的意思吧,苏家再不好文卿也是好的。”
说罢又念起年纪轻轻就没了的妹妹又有些伤感,竟没发现二太太怔愣后气的浑身发抖。
徐二太太怎的也没想到有这一茬,你们老徐家欠了债凭什么让我儿子去还?二太太不会恨丈夫,只能一股脑将所有怨恨全部转移到苏文卿身上。
没有丝毫老态的面容有片刻的狰狞,柔美的脸庞在黑夜里看起来极为狠戾。长长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王氏恨不得将苏文卿这三个字在嘴里揉碎了。
就苏文卿那副唯唯诺诺的可怜样居然肖想嫁给她儿子,她怎么不去死!
只是两年后,苏文卿真的死了,请来的太医说表小姐是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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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百花竞妍,浮花浪蕊煞是好看。
苏文卿斜躺在凉榻上盯着窗子外边的银杏树还没反应过来,有人拿了薄被轻轻替她盖好,却见苏文卿睁大着眸子不由一笑,“还以为姑娘睡着了,刚刚离了春,姑娘身子弱还是捂着点别着凉。”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文卿蓦地心口一恸,转头时脖子有些僵硬,看了眼替她盖被子的这人。一身夹粉的裙子,柳眉弯弯,杏眼明媚,虽有些瘦弱却是个极好的长相。这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丫头绿袖,虽然不大通透却是打小服侍最是亲近,只是自她死了后就被二太太打发给了个马夫。那马夫是个嗜赌的人渣,每日除了赌钱就是打老婆,苏文卿死了没几年,绿袖竟被那人渣醉酒后活活打死!
绿袖细心的替苏文卿掖好被角,见苏文卿盯着她一副失魂的样子只当她又胡思乱想,不由探口气安慰道,“小姐可是念着二少爷了?我听春蚕姐姐说舅老爷想让二少爷科举呢。二少爷见了舅老爷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这些日子除了书房可是哪儿都没去…”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