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闻言,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没有练。”
应学笑着安慰她:“没关系,我们的比赛下下周才开始,张晚你好好念几遍,虽然句子有点长,读通顺了就好了。”
末了,他又添一句:“大家都在等你。”
自此几天,张晚每天捧着一本英国近代诗抄,在杨决跟前读英语,还总是问他读得好不好听。
张晚读英语很好听,但是杨决每次都只是敷衍地说句“还好吧”。
第三个礼拜,张晚所在的班级参加诗朗诵比赛,那天晚上张晚送了杨决一张入场券,他也去了。
比赛成员大概有六七个,她的位置在后排。张晚个子又不高,被前面的同学堪堪挡住了,基本上观众都看不到脸。
她的手上系了一条粉色的丝带。
只要那条丝带在眼前晃动着,杨决就觉得很安心。
他们班拿了全校一等奖,团队里每个同学都拿了一张奖状,学校领导还加送了每人一本英语读物。
张晚捧着那本书,羞怯地跑到应学面前低着头说:“谢谢老师。”
应学对她温柔地笑笑:“辛苦了。”
***
大二暑假,杨决开始在网上写小说,他平时闲暇会看一些修真类的网文,所以跟风写了几本,后来发现反响还不错,挣了一点小钱。暑假两个月他基本没出过家门,一口气写了六十多万字。
整个大学两年,杨决没问张晚的父母要过一分钱,目前手头也有了一点存款。
杨决觉得张晚的精神问题图穷匕见,他还是秉着最原始的想法,只要有钱就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但是张晚不愿意。
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精神不济的问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张晚很讨厌看医生。
杨决说,我们就去试试。如果看不好就回来。
于是他在网上找了一间心理治疗诊所,诊所在B市,坐了大半天的车子才找到。
一间小小的诊所,窗帘拉得严实,暗无天日的样子。
心理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看着还算靠谱。他给张晚挪了张软绵绵的沙发椅,让杨决随便找地方坐一下,最好坐得远一点。
杨决没坐,站在门边上看着张晚。
医生问了她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张晚对答如流,一切有序。
最后,医生让张晚把眼睛闭上,问她:“你现在闭着眼睛,站在一片空地上,有一个人正在朝你走过来,他是谁?”
杨决觉得张晚可能会第一个想到自己,毕竟他和她朝夕相处这么久,张晚和别的男人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和杨决的多。
他有一点沾沾自喜。
不过转瞬间这个猜测就被推翻了,她可能会想到应学。
应学带给张晚的东西,杨决无可匹敌。
那种被爱情微弱的小火苗照亮的情绪,让张晚对活下去有了零星半点的希望。
张晚抿着嘴唇,想了很久。
不知道她是没有看到谁,还是不愿意把那个名字说出口。
最后,杨决看到张晚微微启唇,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吴岩。”
08
杨决和高中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就像他当初义无反顾地去了平城一样,他可以抛弃任何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人会陪他走到最后。
或许他什么都不需要。
吴岩应该参加了后一年的高考,他可能考得很好,去了一所很好的大学,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
后来杨决听说,吴岩在平城当地的一所大专学校念了半学期,中途退学跟着他父母亲去南方做生意了。
有出版社的编辑看到杨决的小说,帮他出了两本书,于是顺理成章的,杨决成为一个稍有名气的畅销书作者。
张晚看过他的书,说杨决写的东西她都看不懂。
“那你喜欢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