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被酒意冲昏头,宾客们情绪高昂,喧声震天,一个个的只恨不得立刻就能出发。
焦小六坐在另一张桌子上,视线掠过人堆,忽然见到南宫骛和徐不疑从热闹之中起了身,似乎是要提前离席了。他便也立刻跟着站起,欲要追过去。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汉子,见状一把拉住他,问:“你又要去做什么?”
焦小六头也不回,答:“我要去问问南宫骛怎么说。”
那汉子急了,低声道:“你去又要被别人笑话,说你巴结他。”
“我管别人怎么笑,难道我不去就不会笑我了?”焦小六暗里心想,除了一个南宫骛,那些笑话他的人,真在他的年纪还未必有他的本事呢。
他拨开那汉子的手,道,“如果真能和南宫骛打好交道,对我们可是大大的有好处,薛大哥,你要是拉不下脸,就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
说完便挣脱了那汉子,像只灵活耗子一般地穿过人群,几下就窜了出去。
焦小六跟上南宫骛,落后他们二人一步,见他们往外院的方向走,仰头笑问:“南宫大哥,你们不住下吗?”
南宫骛态度一贯冷淡。
但焦小六觉得,只要没发怒赶他走,就不算坏,便又继续说话,试图勾起南宫骛的兴趣来:“我看他们多都是打算着要住下的,毕竟指不定那窃贼今晚就来了,要是错过了,那可就是白白把一千两黄金让给了别人。”
南宫骛轻轻嗤笑了一声。
焦小六只当是在闲聊,一边跟着一边说:“毕竟今日到场的都是成名的高手了,这么多高手去抓一个贼,当然都满心觉得十分容易。可我倒是觉得,要真那么容易,陆家有那么多高手门客,岂不是自己就能解决了,何苦还要广发悬赏搞得这么麻烦?可总有人觉得之前抓不住是别人本事不济,换自己上肯定就能成事,哎,连贼的面都没见到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总之,我是怎么看都觉得有蹊跷,一千两黄金,哪里是好挣的。”
听到此处,南宫骛脚下缓了一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焦小六虽然年轻,倒也不算糊涂。
那焦小六十分会看眼色,此时又赶紧说:“南宫大哥,我其实听到了一些传言,只是不知道真假,所以心里忐忑得很。”
南宫骛淡淡看了他一眼。
焦小六十分乖觉,毫不拿乔:“也是凑巧听到了一些人议论,说是去年陆家的商走得很不顺,其中有一趟一次就折损了十几个高手。虽说在道上走,死伤难免,但现在天下还算太平,伤亡这么惨重的情况也不多见了。我就忍不住想,这桩事故和今天陆大公子说的事情是不是有关联?”
南宫骛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俯视着焦小六。
焦小六还在长个子,而南宫骛已成年,身材又格外高大,足足比他高了快一个头去,此时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从下眼睑看来,叫人觉得仿佛是被老虎盯住,莫名就觉得有些惧怕。
焦小六退开目光,道:“我……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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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焦小六,南宫骛回头道:“这个焦小六倒是有几分机灵。”
“你要去问陆平川吗?”徐不疑直言问道。
南宫骛轻笑:“问他?还不是时候。这个陆平川滑不留手,寻常是不会说老实话的,搞不好还要误导我们。”
以南宫骛看来,这世上有两类恰相反的人,一种是若非不得已,不然绝不说假话,一种则是若非走到绝境,不然绝不说真话。
陆平川,自然是后者。
徐不疑不置可否,只是低头思索。
据那焦小六所言,去年那次出事故的是陆家自己的人,陆家是要出钱抚恤的。焦小六虽说来赤泉城并不久,却很会钻营,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说是因为没有找回尸首,陆家给了两倍的抚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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