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问颜看着依旧很不服气。
“好了,都安静一点,别自乱阵脚。”沈令月打断了她们两人的对话,气定神闲道,“本宫知道你们两个是在为本宫着想,不过本宫若是因为这点事就退却,那就是个笑话了。绣品是绣品,画卷是画卷,就算有一二相似之处,也终究是不同的东西,我心中有数。”
又叫问颜去取墨过来,让知意归还了先前那一封存放在她那边的沈蹊回信。
不同于之前赶时间的一目十行,这一回,沈令月对于沈蹊的回信就看得比较仔细了,她先是看了沈蹊嘱托的部分,再看了那几首诗和几对诗句,见笔划间时有停顿,那些诗句也都是她此前未曾听说过的,就知道这是她二哥给她现作的诗,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宽慰。
她精挑细选了半晌,才选定了一首七言律诗来当题诗,可当她真正握着毛笔准备在画卷上落笔时,却发现了一点不好。
她可以用新的墨迹掩盖那些旧的墨迹不假,可这些墨迹虽然都只洒在了她细心描绘的那一朵牡丹花上,但因为这朵牡丹本来就是这一幅画卷的“眼”,要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因此她当初画得很是精致繁复,占了小半个格子,那墨迹也跟着占据了一大片,一首诗题上去不能完全覆盖不说,有几处显眼的地方墨迹都是成团出现的,根本就不能把它们变成正常的字体。
这一下,沈令月犯了难。
她提着笔悬于画卷上方,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甚至因为不小心又滴了一滴墨汁在上面,气得差点把手中的毛笔给摔了,惊得两旁侍立着的知意问颜二人心惊胆战,差点就要跪下请罪。
正当沈令月为此焦躁不已时,一名宫女却自殿外垂首迈进,在她面前跪下,小声道:“殿下,谢将军求见。”
“谢将军?”沈令月一愣,“哪个谢将军?”不等宫女回答,她又双眼一亮,喜上眉梢道,“谢初?!”
宫女轻声应是。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沈令月的火气顿时就减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被她压进了心底,连忙让那宫女把人请进来,又吩咐知意问颜两人去沏茶端糕点果盘过来,等到谢初进殿时,偌大的正殿之中只剩下了沈令月一人。
见到那一抹熟悉的杏色身影,沈令月心中一阵激动,等对上那一双桃花星目,更是心潮澎湃,只觉得心中似有猫爪在挠,忍不住就冲着谢初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表哥!”
谢初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三公主。”
沈令月一边搁笔一边道:“这可真是太让人惊讶了,你先前不是还说,后宫重地,外男不得擅入吗,怎么现在却又不请自来了?还是又奉了父皇之命,来陪我散散心,让我不再头疼脑热的?”
谢初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一般,双臂交叉地站在殿堂中央,从容道:“若是其他地方,自然是去不得的,只是这周围只有芷阳殿与鸣轩殿,算不得什么外人,我就过来了。”因为沈令月屏退了所有宫女,殿内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如此一来却是更衬托出了他的英姿笔挺,让沈令月都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好在比起他的身形,沈令月更在意他方才所说之话,当下轻呀一声,笑盈盈道:“表哥,你这是终于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么?也对,若是驸马,那自然算不上是什么外人的。”
“……不,我指的是我们的表兄妹关系。”
“那也差不了多少,总归我们两个是终究要成为夫妻的。”沈令月从方桌后绕出,几步上前在谢初跟前立定,笑意满满道,“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之前我请你来时你死活不肯来,现在我好不容易从千秋宴上离了席,想回宫休息一下,你却又跑过来打搅我,表哥,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了,你不是应该已经离宫了吗,怎么还在宫里?是又回来了?”
谢初失笑:“公主,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