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衣裳,你就在那儿站着啊,不准过来。”
纯苓说完,又是不等莫凛说话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莫凛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背过了身去,看着面前的石榴树,抬手抚了抚上边已然变得深绿的叶。
可过了许久,却还未见纯苓从书房里出来,更没有听到她的动静,莫凛有些不放心,便转过身来,对着书房门口唤了她一声:“姑娘可换好了?”
无人应声。
莫凛脸色微沉,又唤了一次,“姑娘?纯苓姑娘?”
依旧无人应声。
莫凛面色更沉,带着些不安,当即大步走进了书房。
当他走进书房瞧见纯苓还好端端的时候,他才舒了一口气。
只见纯苓背对着他站在他的书案前,正出神地盯着他书案上那幅尚未画完的出水芙蓉瞧,出神得不仅听不到莫凛方才在院子里唤她的声音,便是这会儿他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来,她都没有察觉。
她在看画,莫凛则是在看她。
此时的纯苓已经换好了莫凛送给她的衣裳,月白色的裙裳,玉涡色的绣鞋,玲珑的腰身,仿佛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似的。
纯苓痴看着画,莫凛则是看痴了她。
他自认自己不是爱美色之人,可眼前这个单纯干净得就好像她名字似的姑娘,却是让他移不开眼。
过了好一会儿,莫凛找回了自己的神思,纯苓的神思却还在书案上的出水芙蓉画上,她甚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抚一抚那画上的芙蓉。
“墨色还未干透,姑娘怕是还不能碰。”莫凛本不想阻拦纯苓,可看她看这幅画如此出神的模样,若是她自己把画碰坏了,怕是难过的会是她自己。
纯苓听到莫凛的话,猛地缩回了手,而后转头来看莫凛,小心地问道:“我会把它碰坏吗?”
“待墨色干透之后就不会了。”莫凛道。
“那墨色干了之后我就能碰一碰了吗?”
“如果姑娘想的话,那是可以的。”
纯苓的目光又回到了书案上,回到了那出水芙蓉上,可忽地又来到了莫凛面上,只见她一副激动的神色,问莫凛道:“这是你画的吗?”
“嗯,尚未画完。”莫凛应道。
纯苓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既激动又欢喜,“你画得真好看!我看着的感觉就好像看到了荷花花开的那一瞬间一样!太漂亮了!”
“莫凛,你人好,你的画也好!”纯苓眸光璀璨。
这忽然的夸赞让莫凛怔住,而后谦虚道:“姑娘谬赞了。”
“才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纯苓一点都不给莫凛谦虚的机会,紧着转过身来看着这摆满了书架,且书架上排满了书册书简的屋子,又问道,“这些书,都是你的吗?”
“嗯,都是我的。”莫凛觉得这个单纯姑娘的心思跳得有些快,他有些跟不上。
纯苓又转头来看他,眼睛亮盈盈的,“那这些书你都看过了吗?”
“嗯,都看过了,怎……”
然,莫凛的一个“怎么了”还未问完,便被纯苓崇敬般的声音打断,“莫凛!你太厉害了!”
莫凛又被纯苓这突然的夸奖而弄得微微一怔,他不过是看过了这些书而已,却又有何厉害可言?又有何值得她崇敬的?
彼时,只是他尚未知晓她来自妖界,而在妖界,最受百姓尊崇的便是学文之人,是文官是先生。
妖界恨着人世,却又向往着人世,向往着上古妖帝曾亲手写下的一册又一册留给妖界子孙后代的书册中那关于人世的种种美好,春夏秋日,风霜雨雪,草木荣枯,人的美丑,人的善恶,种种,种种。
“莫凛,你是做什么的?是先生!?”在妖界,只有教书之人才能被百姓尊称一声“先生”,而能成为先生的人,必是妖界中不管学识还是品性都要是无可挑剔之人,是受百姓尊崇拥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