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六十八岁高寿。”
“六十八了啊……”男子喃喃道,“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四十五年前的事情。”
“阁下没有记错,家师记住的也是这个时间,四十五年。”
“四十五年,居然就四十五年了,望南死家伙居然就已经老得连这极之地都爬不上来了……”男子说完,竟忽然就捂起脸呜呜哭了起来。
段秋水看得目瞪口呆。
这个脾气古怪又暴躁的男子,竟然说哭就哭了!?
而且,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却是四十五年就认识师父了!?
段秋水太震惊。
男子捂着脸哭了好一会儿,待他将手从脸上移开时,段秋水在他脸上清楚地看到了眼泪。
他是真的哭了。
他却毫不在意别人看他哭,只见他将脸上的泪一抹,忽然问顾尘道:“望南死家伙死了之后,你们天枢宫谁当家?”
“若不出意外,家师仙逝后由在下来执掌天枢宫。”顾尘道,似乎一点都不避讳谈天枢老人死后的事情。
“什么叫不出意外?”男子盯着顾尘。
“阁下很清楚的,天枢宫每一代掌门除了在接掌天枢宫前会来到这极之地与阁下见上一面,有生之年便不会再来踏足此地,除非天下将有大事发生。”顾尘从始至终都很客气,客气中还带着一丝恭敬,“今次本该是家师亲自来,可因家师年事已高,所以才让在下代他老人家前来,还请阁下不要怨责家师。”
“他有没有交代你给我带什么话或是带什么东西的?”男子忽然又像个孩子似的眨眨眼,好奇又期待地问顾尘道。
“有。”顾尘点点头。
男子立刻欢快地跑到顾尘面前,然后将盘在他和段秋水脚边的蛇给踢到一旁去,一边嫌弃道:“去去去,别在这儿挡着我的路,当心我把你炖成蛇汤!”
一条剧毒之蛇在男子面前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挪着粗大的身体乖乖地挪到了一旁,给位置给男子让了出来。
男子随即高兴朝顾尘伸出手,激动道:“是有东西给我的是吧?快给我快给我!”
男子的眼眶里还有方才未擦干的泪,此时却又激动期待地朝顾尘伸手要东西,段秋水深深觉得这个人的身体里有好几种性子,随时变换着。
只见顾尘将一直背在背上的一个扁长包袱取了下来,将其放到了男子手上。
男子迫不及待地打开。
包袱里是一个卷轴。
男子又急切地将卷轴打开。
卷轴里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年轻英俊的苗族青年,青年脸上的笑像春天的风,很开心的模样,青年手上托着一只蝎子,腰上缠着一条蛇,头顶上趴着一只蟾,头上的银制发饰是蜘蛛,他的肩上还停着一只蜘蛛。
画卷里的青年,正是拿着画卷的这个男子。
画纸已经泛黄,可见这幅画完成至今已经很有年月了。
男子看着画里的自己,怔怔失神,喃喃道:“他还记得。”
还记得当初说过欠他一幅画,画好了给他拿来。
男子看了画许久,然后将它慢慢卷了起来,一边对顾尘道:“我没有东西要让你们替我带给那个死家伙,就帮我带句话回去给他吧。”
“阁下请说,在下一定带到给家师。”
“让他要死就赶紧死吧,该把天枢宫传给你就赶紧传给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男子道得毫无所谓的模样。
顾尘定定看着男子,少顷后点了点头,道:“在下定将阁下的话带到。”
“那就成了,你俩可以滚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俩。”男子将画卷拿在手里,嫌弃地朝顾尘两人摆了摆手,“赶紧滚,赶紧。”
顾尘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朝男子深深躬下身,恭敬道:“封印之事,就拜托阁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