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目瞪口呆。
诺大的客厅,冷冷清清,只剩顾妍独自挣扎。
她下意识给林楠电话,让林楠绕个路接她回去,对方一直无应答,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来来去去踱步。
窗外,夜渐深,月愈明。
顾妍最终还是留下,眼皮实在熬不住,她才打着哈欠上楼,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衣柜,徒劳无功,退而求其次,随手拎了件男人的衬衫,准备宽衣洗漱。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顾妍心猛地跃了跃,急急忙忙往上拉已经开了大半的裙子拉链,回眸惊恐地瞪人,“你进来干什么?”
叶涵睨了她一眼,迈着长腿径直走到她身旁,一手撑在衣柜门上,微颔下巴,“这是我房间。”
“那……那我出去?”顾妍抿了抿红唇,理直气壮一秒变成理亏,男人突然而至的温热气息近在咫尺,搅得她心神不稳,嘴也变得不利索。
“抱歉,我错了。”叶涵微微俯身,悠然自得看着小姑娘双手抱胸,他靠近一尺,小姑娘便紧张兮兮缩紧一寸,又长又翘的睫毛在他眼皮底下地不安分地扫,扫得人心头又软又痒,“是我们的房间。”
低柔动听的嗓音,像香醇的红酒溢开,把一室昏黄的灯光染得微醺,夹杂着几分危险的味道。
“别碰我。”顾妍紧紧闭眼,心跳得飞快,抬腿刚准备自卫,男人压迫的气息已经淡去。
顾妍茫然睁眼,叶涵已经从她身旁挪开,若无其事地从衣柜拿衣服,面容淡漠,平静得让顾妍有一瞬的怀疑,刚才那幕是她的自作多情的臆想。
尴尬。
叶涵信步离开,余光浅浅扫过杵一旁的顾妍,清眸泛起嘲弄的淡笑,砰的合上门。
顾妍脸红了红,从未受过这般待遇,闷闷在屋里踱步,越想越气。
良久,顾妍平静下来,细细回想刚才的事,想起叶涵那句“长辈虚无缥缈的约定”,想到奶奶,心头咯噔一下。
奶奶临终前还牵挂着她的婚事,顾妍鼻头略酸,翻出包包里的玉佩,细细地端详,玉佩是条神采奕奕的小龙,质地清透,雕工细致,颇有大家风范。
顾妍把玉佩放在掌心,用指腹轻轻地揉,思绪微漾。
顾妍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奶奶抱着她去散步,遇到故人和他的孙子,便交换信物,给两孩子定下婚约。
可自那以后,奶奶对那位故人缄口不谈,只是偶尔提起那位小哥哥,固执叨叨三岁看到老,是顾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要不是家里留着一张那位三四岁的小哥哥一脸灿烂抱着顾妍逗乐的发黄照片,顾家人都以为是老太太的一场梦罢了。
小哥哥的玉佩给了顾妍的奶奶保管,顾妍的小金锁则留给了小哥哥和他爷爷,被顾妍父母戏称金玉良缘。
奶奶年纪越大,对金玉良缘的执念便愈深。十几年过去了,照片上的人早不知踪影,顾妍父母也不放心上,任由老太太嘴上折腾。
直至一年半前,顾妍把秦熠然带回家。顾老太太不喜,可耐不住秦熠然嘴甜,把顾妈妈哄得一愣一愣。准女婿一表人才,前途光明,还把女儿捧在手心宠,顾妈妈自然越看越喜欢,为此还和顾老太太翻了脸,怨她挡着顾妍的幸福。
奶奶之后便很少提及金玉良缘,只是经常偷偷打听秦熠然,生怕对她孙女不好。直至临终,她才把玉佩还给顾妍,目光复杂。
顾妍攥了攥玉佩,微凉的触感从掌心散开,慢慢扩散到心头。
因为有秦熠然的缘故,奶奶的执念,顾妍未曾在心上,也未曾静心过问,如今她想听一听背后的故事,如果可以,想圆一圆奶奶的心愿,却再也没机会了。
一滴清泪落在玉佩上,余温消尽,只剩淡淡的冷光。
窗外,灯光渐灭,夜已深。
翌日。天才蒙蒙亮,顾妍早早便饿醒,昨晚的酒会几乎没吃东西,她稍稍整了整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