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萧衍的行为,她就开始想办法去讨堂哥开心。
她太需要沈霁的温暖。
尽管他的温暖并不仅仅给她一个人。
沈蓁蓁坐回原位,素手斟茶,一口一个“霁哥哥”地叫着,与沈霁轻言细语地聊起蒋州的见闻,又朝他讲她与蒋州结识的同龄人之间的趣事。她有自己的一套说话方式,话语轻柔又有趣,很快就说地沈霁眉间舒展,与她你来我往地谈天论地,将方才斟茶给萧衍的小事抛却在了脑后。
此宴上,众人对沈家小娘子的感观各异,对萧世子与沈娘子之间时晴时阴的氛围也生出不解——
先时,花枝簇簇,春光明媚,郎君破天荒品了小娘子的糕点,小娘子递去杯盏,与他眉目传情,萧世子似乎很受用地撑额凝着她;也不知沈二郎说了句什么,沈娘子与萧世子便各自散了,直至宴毕,再无交谈。
而宴后,又有几点,是长安小娘子们私下热烈议论的:
“萧世子独独就吃了那沈家女的东西,后面再有人送东西去,他看也不看一眼。”
“他那日只吃了‘翡翠酥’,没吃那‘桃花糍’,是因喜爱绿色么?那日他穿的衣裳便是翠绿。”
“萧世子多看了沈娘子好几回,似是对她很有兴趣。”
“他待她,与众不同罢……”
总而言之,因一个新来乍到的小娘子出尽了风头,萧家春宴留给长安城小娘子们的回忆并不愉悦。
而“出尽风头”的小娘子,自个也不见得多么好受。
回到沈府后,沈蓁蓁心浮气躁,脑中一直浮现着萧衍那个轻佻、迷人的表情,耳朵里回响着他的问题——
“这茶,只独独备给我一人的?”
锦云替她解下发间珠翠,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用一个个白色绒布包了起来,放置在一个木匣子中,一边观察沈蓁蓁的情绪。
作为贴身婢女,锦云往前就看出了许多蛛丝马迹,但一直不知沈蓁蓁常盯着发呆的那封书信来自谁人,今日她总算瞧出了眉目。
那信十有八九就是出自萧世子!
自家娘子如此貌美,虽家境没落,后背无依,但姓氏在此,又是几代士族高门熏陶出的教养,对她示好之人素来不在少数。
可在蒋州三载,即使再走投无路,她宁愿连夜摹画去卖,甚至卖自己的首饰,也未曾收过一份郎君们赠来的礼,未曾在那些礼上打过一丝主意。
及笄后还对婚事避讳不已,夫人与周家舅母提过几回让她相看当地郎君,也被她不着痕迹地扯开了话题。
她外祖周家原先是豪门,在当地与诸如谢家、张家等皆是世交,这些门楣皆是百年传承的江南望族,并未因改朝换代而没落,其根深蒂固,当下族人在朝中任职重臣的比比皆是。如若沈蓁蓁当真嫁去此流家族,也不一定就比在长安城嫁地差。
但……若是嫁隔壁府中的萧家世子,便两说了。
这萧世子,出身勋贵名门,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檀郎,容止出众,万人追逐。其母嘉城长公主已故去,这是既不需处理婆母关系,还能与一众皇亲国戚作亲戚。并且萧家就在隔壁,回娘家就等同于根本没出嫁一样便利。
此外,自家娘子与萧世子自小熟识,对彼此的性格脾气知根知底,相处时可直接省去互相磨合的时期。
哪有比这更好的事?
如此一想,锦云满心替自家主子激荡,恨不得二人早日共结连理。
她问沈蓁蓁:“娘子看起来心事重重,可是因萧世子今日未接你的茶?”
被婢女察觉到隐蔽的心思,沈蓁蓁先是一怔,随即一想,如今已回了长安城,以后与萧衍私下交往免不得需要贴身信任的人从旁协助,实是没有再隐瞒锦云的必要。
她轻声:“你说,他今日那话的意思,是要我赠他独一份的东西么?”
锦云笑了声,“世上还有人不喜欢自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