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当即皱了眉头:“这怎的不是正红色?”
绿鸳摇头:“奴婢也不晓得,这是公子选的,可能是家中变故突发而选了暗红来压压邪气吧!”
“这是什么话?”张婶子听得越发不高兴,正欲再说些什么,那绿鸳又催道:“女郎快些个吧,时日已晚,别晚间寻不到驿站了!”
曲玲珑对暗红、正红原本就不怎么在意,想到这是宋子玉亲手为她选的便道:“无事的张婶子,我就穿这个吧!”
张婶子不愿:“正红才是正妻穿的啊姑娘!”
曲玲珑点头:“我晓得,可能是玉哥哥他一个男子不懂得这些吧!”
她这样说了,张婶子只好听从的帮她换上。
因着事先有准备,曲玲珑装扮并没有用太久,半个时辰后就在张婶子和碧落的搀扶下出了阁楼。
真到了这一刻,曲玲珑方觉不想嫁了,每走一步都是挣扎:“阿爹……”
曲堂礼就在她身旁,自己疼了十八年的女儿就要走了,他一时老泪纵横,强压着上前将她扶入马车:“玲珑啊,去吧,去了就要好好过日子,你过好了,阿爹也开心。”
曲玲珑已经泣不成声,只是连连点头。碧落作为陪嫁丫头跟在她身旁,此刻也是哭的跟泪人儿似的。
新人已至,迎亲的便开始动身,曲堂礼没拦着,却默默的一路跟到了郊外,看着她们消失在视野中久久未动。
曲玲珑打小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郊外的庆云寺,此去京中路途遥远,途中颠簸让她很是不适,为了宋子玉她一直坚持着,如此过了四日,终于进得京中。
马车也不知停在了哪里,她扶着碧落的手下得马车,没有想象中的鞭炮齐鸣、宾客云集的喧闹,好再有她熟悉的一声“阮阮”。
月余未见,如同隔了经年,曲玲珑鼻头一酸落下了泪,没忍住伸手掀开了盖头,想看看他。
只是还未触道,便听得一个老妇的厉声:“莫动手,这盖头不是你能掀的。”
曲玲珑顿住了动作,听得宋子玉压抑怒气的声音:“林嬷嬷!”
这红盖头本就该是新郎君掀开的,这林嬷嬷虽严厉了些倒也有道理,曲玲珑伸手想安抚下他,只是始一伸出去就被人紧紧的握住,他的声音在红盖头外紧张又希翼:“阮阮你终于要嫁给我了。”
曲玲珑颔首,对啊,她终于嫁给他了,往日的一切都只是个噩梦,以后他们会好的。
他拉着她的手在她旁边引路:“阮阮,哥哥带你进去。”
她从未来过这里,有红盖头遮面,她看不到前面的路,外面的景,但是有旁边之人拉着她,她踏步之下未曾有半点迟疑。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进了几道门,终于停了下来,依然没有宾客的喧闹声,寂静中只有持礼人高喊:“新夫人给高堂敬茶!”
没有拜天地直接敬茶?曲玲珑心中疑惑,她未曾看过旁人成婚,但看过的话本子上都是要先拜了天地的……
难道不是吗?
正疑惑着,有人递了个成窑五彩茶盏过来,这种时刻她只能接过,宋子玉牵引着她跪下:“这是母亲。”
将茶盏恭敬的举到头顶奉上,曲玲珑轻唤:“母亲。”
本以为会有奚落、刁难,没想到曲氏竟未曾多言,只轻笑一声,喝了她敬的茶便不再做声。
她笑的很是怪异,曲玲珑以为她心中不快,并未曾多想。
持礼的在旁边喊道:“新夫人给公……”
“好了!”宋子玉忽然出声打断,扶着曲玲珑起来:“走吧阮阮,我带你回房。”
不给“父亲”敬茶么?曲玲珑随着他起身,想着在回去的路上问一问,只是还未动身,忽然一人道:“宋郎,为什么不让她给我敬茶?”
那是个颇为年轻的女声,带着些娇憨。
曲玲珑听的一愣,她着实没想到在她新婚当日,堂中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