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对方收回巫力,迟萻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时,迟萻就发现自己此时就靠在那人怀里,而他则坐在巷子里的一张倚靠在灰色的墙角处的长条石椅上,巷子外人潮涌动,时不时地有巫族的人往这巷子走来,看到他们时,会心一笑,非常有礼貌地避开了。
这些巫族将他们当成一对来这里幽会的年轻人。
迟萻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姿势不对,但她却莫名地不想起来。
这人身上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气息,让她恨不得黏在他身上。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让她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忍不住想要多待一会儿,再一会儿,说不定她就能想起什么……
最终,迟萻仍是软绵绵地坐直身,朝那人看去。
当看清楚他的面容时,迟萻怔了下。
这是一个巫族的成年男性,五官极为俊美,是迟萻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性——虽然她所能见到的都是雅格部落里的那些男巫们,修长的剑眉下是一双暗紫色的眼睛,头上截着一个大巫们佩戴的塔桑帽,帽子边缘有彩色的珠子混着麻彩布垂落下来,将他的头发悉数掩盖在帽子后。
他身上穿着巫族神殿里的大巫们穿的巫神袍,白色的长袍下点缀着各种珠宝彩石,领口微敞,露出平坦结实的胸膛,腰间束着一条彩带,外面罩着一件宽大的塔桑,边缘是数不清的泪滴状彩玉,从襟口往两边滑落,与那白色的长袍相辉映。
他垂下眸,一双暗紫色的眼睛淡淡地看着她。
恍惚间,迟萻几乎以为从这双眼睛里看到星辰,星辰之力在他眼里具现化。
她猛地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退开,朝他抿嘴笑道:“谢谢你,我没事了。”
他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突然说道:“你是人族?”
迟萻嗯一声,坦然地道:“我是被巫族救下的人族,这次是跟着巫族的人一起来天和城参加巫神日的祭典。”说着,她突然朝他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
男人突然怔住。
接着,就听到这个人族女性道:“我叫迟萻,你叫什么名字。”
“司昂。”他回答道,突然又道:“名字具有神奇的力量,难道你不知道人族的图灵师的名字最好不要告诉巫族么?巫族的星之力可以根据一个名字下诅咒。”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被人封印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迟萻依然笑着,“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相信你。”
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心情莫名地有些愉悦。
这种愉悦让他对这个人族的女性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特别是她的笑容,莫名地让他觉得熟悉。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更何时这是一个人族。
她看起来身体不好,但笑容非常温暖,看得出来是个很随性的人,此时就听她说道:“你身上穿着的是神殿大巫们穿的巫神袍吧?你是神殿侍奉的大巫么?那你是不是见过天巫?”
他意味不明地道:“见过又如何?难不成你一个人族想要见天巫?”一边说着,就像是变戏法一样,手中突然多了一杯正冒着热气的药茶,直接递给她。
迟萻瞅着他,忍不住好笑。
难道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言和行为很不相符么?明明语气听起来很恶劣,但行为却不是那么回事,难不成这是口嫌体正直?
迟萻捧着药茶喝一口,发现这药茶比雅格部落的大巫配的要好喝多了,眉眼不禁舒展几分。
“是我的一个朋友,嗯,也不能称为朋友,她就像家人一样。她叫松萝,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姑娘,要不是她救了我,只怕我早就死了。我的身体不好,松萝一直想要找天巫给我治病,她是一个好姑娘……”
男人听到这里,目光从她的眉眼往下滑,落到那沾着药茶显得粉润几分的唇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