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跟你一起看啊。我的阿席达卡,伟大的理想主义者。”
她笑得明媚,他的心情不觉也明朗了些,问:“那你是谁?珊?”
“我是黑帽大人,现实主义女王。”她得意地说。
他低头亲亲她,低声说:“女王大人,宿舍门禁已经关了,你今晚睡哪儿?”
她望着他,他平时清澈如浅溪的眼底变得深潭一般含混不明。她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反问:“你说我睡哪儿?”
莫羡后来想,也许那天他真的有过对她意图不轨的想法。他清楚宿舍门禁是几点,可他在门禁之后才叫醒了她。可当年她还没开窍,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最后去了隔壁宿舍跟别的研究生挤着睡,把单身宿舍留给了她。
莫羡抬头看关忆北,她跟他,现实主义者跟理想主义者,他们的结合是个奇迹,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补充。而今,她竟也追随着他,走上了理想主义的道路。这是以前的她万万也想不到的。
“那边是医院。后边是难民营。”关忆北往右侧指,莫羡看过去,看到一栋两层的建筑,紧挨着旁边有一个用英文标识着“焚化炉”的小房子,再往远处看,一大片各色各样的板房,草房,还有只有几根木棍跟塑料布搭起来的勉强算得上是房子的东西,一眼望过去,也是漫无边际。营地各处冒起了烟,应该是在做饭了。
扛着长角羚的人进了营地,很多人围过来,孩子们又跳又叫开心得很。
“你的坐骑也算死得其所了。”莫羡幽幽地说。
关忆北莫名其妙地问:“你说什么?”
莫羡歪头看着他笑,叫他:“阿席达卡。”
“什么?”关忆北一脸的懵。
看来他早忘了,莫羡嗔怪地瞪他一眼,翘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我饿了,带我去吃饭。”
关忆北摸摸脸,满腹疑惑地带着莫羡往医院走,食堂在医院里面。
“这医院什么时候建的?”莫羡问。
关忆北见她神色如常,便也压下心头的疑惑,跟她解释:“四年前建的,主要为周边的村子提供医疗服务。我们培养了一批医生护士,局势稳定后把项目撤走了。今年两派冲突,把医院炸毁了一部分,发电机也被偷了。我们来了之后就忙着重建,今天世界粮食组织的人又送了一台大型发电机,医生护士也都找回来一些,到现在这间医院基本可以正常运行了。”
莫羡点点头,推算了下大概是她跟关忆北婚姻存续期间有的这间医院,便对这里添了些好感。
走着走着,遇到一群人。有几个黑人在砌墙,一个瘦小的白人老头拿着张图纸站在旁边指挥,就问他:“他们在做什么?”
“盖一间隔离病房。”关忆北说,“难民里已经有了霍乱患者,需要隔离治疗。”
白人留意到他们,往这边看了眼,关忆北朝他挥挥手,那白人报以友好地微笑。
关忆北用英文问:“宿舍的电今晚能接好吗?”
白人比了个OK的手势 。
关忆北说了声谢谢,接着低头对莫羡说:“这位就是阿尔伯特,你要问他红土的事儿吗?”
莫羡用胳膊捣他,关忆北失笑。
关忆北把莫羡带到了医院食堂,不少人已经在用餐了,大部分是黑人。灯光明亮的情况下,莫羡才发现这里黑人的特点,就是肤色特别地黑,说黑得像碳一点不为过。跟他们比拉姆肤色偏浅些,有点异类的感觉。不过她还是看拉姆顺眼。
莫羡看到康雅雯跟两个白人围在一桌吃饭,关忆北带她拿了定食的饭菜,便携着她一并过去了。
康雅雯友好地跟莫羡打招呼,问:“身体好些了?”
“我没问题了。”莫羡说,“随时可以开始工作。”
“不急,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我们详谈。”康雅雯笑笑,指了指她的餐盘,“先吃饭,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