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远沉吟片刻,没有说话,他想着小妻子可能怀上了,若是碰上鲜血淋漓的场面,怕是不妥。
不过,若她不去,又显得疏远了些。
他又想了想,方温声对郑玉薇说道,“待会儿,你跟在我身后。”
钱大夫先行一步,他们夫妻到时,大概已经开始包扎,男人思虑片刻,觉得自己注意些,应是无妨,便颔首同意了。
秦立远吩咐准备软轿,然后回过头,伸手牵小妻子。
夫妻携手往外行去。
“夫君,我坐软轿怕是不大好吧。”郑玉薇有些犹豫,小叔子受伤,她坐着软轿施施然而来,怕是影响不好。
但男人身高腿长,哪怕他步伐如常,她也得一轮急赶。郑玉薇伸手抚了抚腰腹,如今这样的情况,她赶不得,秦立远也不会同意。
但要是将就她的速度,那时间就要拖太久了。
哪般都不合适,郑玉薇秀眉微蹙,有些苦恼。
“怕什么,”秦立远低头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他道:“在咱家里,你要如何都是可以的。”
自家爱妻要是连在家里坐个软轿,都得瞻前顾后,那他还混啥。
“我娶你回家,就是要让你过得快活的。”秦立远语气平常,也没特意强调,在他看来,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好,我说过要听你的。”郑玉薇心中泛甜,她俏皮地对男人眨了眨眼睛,乖巧应了一声。
其实,郑玉薇主要顾忌的是姜氏,她怕扎了这继婆母的眼睛,那女人又要暗地里出幺蛾子。
他们夫妻俩固然牢牢掌控着府里,但郑玉薇认为,姜氏在秦家后宅耗了二十年,她不可能一点手段没有,哪怕前阵子,男人把对方布下的势力连根拔起,她也觉得,肯定会有漏网之鱼。
二十年时间,就算是滴水,也能穿石了。
因此,郑玉薇对姜氏的警惕,一直没有放下来。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继母子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哪怕她没扎姜氏眼睛,对方该动手时,也不会手软半分。
那要扎便扎好了。
郑玉薇也舍不得拂了夫君的心意,男人疼她,她懂。
小妻子甜甜一笑,映入秦立远眼底,与那句“听他的”,一同撞进他心里,男人立即想起那日午后,夫妻俩偎依在榻上,郑玉薇软软答应他,要一辈子听他的。
哪怕他心底有些记挂弟弟伤势,秦立远唇畔亦不觉扬起笑意,他眸光柔和,轻轻地说了一句,“乖。”
男人抬起大手,微笑地揉了揉小妻子的墨发。
两人相视一笑。
说话间,夫妻俩已出了正房,陈嬷嬷撩起软轿帘子,秦立远亲自把郑玉薇扶进去。
四个粗壮的婆子抬起软轿,秦立远伴在轿旁,一行人快速往院外而去。
秦立轩未成婚,因此他居住在外院,不过他的院子在外院最里头,很为接近内宅,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郑玉薇跟在男人身后,往里面行去时,钱大夫已经给秦立轩止了血,正在包扎了。
他们转移阵地,包扎的地方在正房,是以秦立远所顾忌的血腥场面,郑玉薇是不会碰上的,他放下心,领着妻子往里头行去。
无需多久,秦立轩便包扎妥当,他站起来施了个礼,唤道:“大哥,大嫂。”
郑玉薇敛衽回礼,秦立远则一手把弟弟拉起来,道:“坐着吧。”
他蹙眉道:“你如何这般鲁莽,在自家都能磕破头。”
钱大夫刚说了,秦立轩血流得是多了些,在左耳往上的发间拉了一个长口子,但伤口浅,过些时日便可伤愈。
秦立远扫了弟弟一眼,见他面色虽苍白一些,但精神尚好,可见这伤并无大碍。
于是,他便放下心,领着妻子坐于上首。
兄长的声音有些严厉,秦立轩也知道自己办事不妥,他抬眼看了上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