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官员的俸禄还是可以让一家六口人活得挺好的,只是京城交际的费用太高,这才显得入不敷出。
总算有工资了,顾青云觉得自己不是在白干活。
他们翰林院到底是个清水衙门,公使费很少,平摊到每个官员头上接近于无。公使费相当于现代的办公费、接待费等,每年都有一定的数额,用不完的话,约定俗成当然是大家平分。
只是他听张修远说过,基本上每年翰林院的公使费都堪堪够用,所剩无几,不用指望了。人家养马的部门外快都比翰林院多,起码马粪可以外卖,这也是一笔钱。
不知道自己还会在翰林院待多久?虽说能专心做学问,可自己也想去干点实事。
想到这里,顾青云不由得想起张修远,他现在已经不在翰林院,比他们早几天到礼部做正六品主事,算是升官了。
礼部算是一个清贵或清闲的衙门,顾青云不理解他为何到礼部,不过想想他的老师以前是礼部的官员,估计是有这方面的人脉才让他去的。
成为编修后,顾青云的工作内容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以前庶吉士做什么,现在就做什么,只是苏秋意不再是他的教习,自己不再归他管。
当然,还是有一点变化的,成为正式的翰林官后,自己以后就要在院里分班值宿,以备皇帝顾问。所谓的值宿就是晚上都要待在翰林院里,万一皇帝突然要问什么问题,他们就得入宫。比如偶尔皇帝诗兴大发就得陪着吟诗作对,想了解某段历史或某个典故,你就得马上解答出来。
能面圣当然是一件好事,前提是皇帝问的问题能完美回答,万一碰到自己不会的,虽说皇帝有时候不会说什么,毕竟人有专长,总有自己不擅长的,可终究会受到影响。
只要多次询问都答不出来,那皇帝不说,其他官员也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前途绝对不妙。
至于苏秋意,其实那次写密诏的事情发生后,顾青云和方仁霄讨论时,他们猜测过苏秋意应该是见自己家境不错想敲诈勒索,只是他们都认为做得太明目张胆了,想不通他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
师徒俩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可能有什么深意在里面,这才一再猜测推敲。
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顾青云觉得那个不可能的猜测才是真的,要不然他后面怎么只是耍些小手段?亏他还一直如临大敌。
不过即使是真的,顾青云也不会送马。先不说这是简薇送给自己的贺礼,自己不会再送出去,就是他能送,也不会送,毕竟人的胃口是一步步养大的,万一这次送了,他尝到甜头,变本加厉怎么办?还不如一开始就绝了他的念头。
“顾兄,你知道靖勇侯他们一家何时回京?”正当顾青云在一边按照自己的办公习惯摆放东西一边发散思维时,突然听到谭子礼的问话。
靖勇侯?
顾青云看了他一眼,点头回答:“前不久刚收到世子的信,下个月初就回来了。”陆泽他已经在越省待四年,本来一年前就可以调动的,可后来好像是因为银矿的事有变,就留下来,直到最近把事情办完了,这才调他回京。
“邸报上不是有吗?”这些高官的调动每个月的邸报上都写有,皇帝两个月前就下了圣旨。
“邸报上只说姐夫会回来,又没说什么时候回到。”谭子礼扯扯嘴角,“我以为你不知道,就想告诉你一声。”
顾青云“嗯”了一声,不太想和他说起这个话题。从小陆煊的信中得知,谭氏三年前生下一名男孩。陆煊在信中说母亲对他的态度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可顾青云知道,怎么可能没有变化?有了自己的孩子,作为一个母亲必定是不一样的。
他自己对待小石头和小鱼儿表面上是一碗水端平,可因为小石头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在内心深处还是最爱他,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连简薇他们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