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烧饼之类的面食品,都是很少水分的,其中馒头占了大头,那是一点水分都没有,是切成一条条,然后晒干水分,这样才可以维持九天不发霉。
这样的干粮当然难吃,可到了考场上,认真答题的时候,据考生说根本就不觉得难吃,都没空嫌弃它们没有味道,只需它们能填饱肚子即可。
像方子茗,他家条件较好,还会带上人参和枣酒,这是提神用的。
八月初七,顾青云正在检查自己带入场的东西时,就听到何谦竹推门进来的声音。
顾青云被他的动静打扰,抬头一看,见他神色不安,额头上冒着细汗,气喘吁吁的,忙把手中的清单递给顾青亮,让他仔细清点,这才低声问:“师兄,你怎么了?”
何谦竹看到他,舒了一口气,说道:“青云,知道我刚才听到什么消息吗?我到悦来客栈和县学的同窗闲聊时,就听说张修远走在路上的时候,差点被二楼掉下来的花盆砸到脑袋!”
顾青云一听,表情一凝,赶紧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身边有两个随从,其中一个随从眼疾手快,把他推开了,张修远一点事都没有,那个随从的肩膀被砸中了,流了点血,整个肩膀都青了。”
“真是……”顾青云憋出一句话,“真是凶险啊,张修远运气不错,那个随从很尽责。”
何谦竹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掏出绣着青竹的手帕擦擦汗,说:“的确凶险,也不知道是谁干的,那些人的妒忌心也太强了,连张修远也敢招惹!基本上名声最盛的几个这两天都陆陆续续遇到点问题,虽然他们不敢太过分,不过也很恶心人。青云,你不出去是对的,你也有一定的名气,那些人指不定把脑筋动到你头上去呢,这种事防不胜防啊。”
“发生这种事很正常,每次考试都有,只是一般的人都以为是自己倒霉所致。所以说,我们都需要好好保护自己。”顾青云沉默了一会,想起四年前考院试的那个拉肚子的考生,自从那次后,他就知道,不仅要在考场上奋斗,自己还需要在考前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对他而言,深居简出就是最佳的防范手段。
之前他也提醒过他们,何谦竹和赵文轩不以为然,觉得自己小心点就行了,别人不会注意到他们的,毕竟有两千多人呢,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秀才。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摸清主考官的喜好,所以依然每天出去。
事实也是如此,他们这几天一直都很顺利。只是现在突然发现认识的人遭到这种危机,这才有些慌张。
方子茗不用担心这种事,他身边是随时有两名小厮跟着的,相信他家中长辈肯定和他说过类似的龌蹉事。
“后天就要进场了,你不要出去即可。”顾青云安慰他。
何谦竹点点头,突然说道:“真想快点考完,我想我家儿子了。”
顾青云一囧,怎么就突然想到他家儿子了?不过想想他家才一岁多的小孩儿,正是好玩的时候,长得白白胖胖的,的确很可爱。
不久,赵文轩和方子茗也回来了。饭桌上,大家说起张修远的事情,各抒己见,只觉得对方幸运,又交换了其他信息。
听到是姓景的大学士作为主考官,顾青云的心就是一沉。他现在跟在方仁霄身边学习一年,方仁霄也曾经说过朝堂上所谓的守旧派,知道这个姓景的大学士是守旧派的活跃分子,主张要加大四书五经的题量,重点考察考生们的道德修养,以德取才。
现在是他出题,总之,顾青云已经预测到自己的这次乡试不会那么顺利了,他现在只祈祷,经义和诗文占的比重不要太大。
八月初七,编好座位号,出榜通知。顾青云等人去领了自己的考牌号,回住所安心等待,大家都不打算出去了。
本次乡试分三场,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每隔三天才举行一场,每场考三天,一共是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