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孙金受人所托去别院送樱桃,你正在销毁余下的香,你将那些香溺在水盆企图毁尸灭迹,不想孙金来的突然,你随手将香盒搁在桌上,你不知樱桃之事,不让他进门,他不肯,你没办法回屋拿银钱,不想他担心你赖账跟了进去,你取了银钱出来,看见他拿起香盒端看慌了神,上前争夺,争抢间掉进了你烧毁纸张他物的火盆,那香猛烈,你二人转眼失了神智,还要本官继续说下去吗!”
“说,说下去!”孙银顺嘴接道,被几道凉凉的目光一盯,身子顿时一抖跪在了地上,“草民……草民的意思是……大人不是说,草民的哥哥,不是那啥死的吗?”
严澜清将验尸单搁在桌子上,还是说出了和那日一样的结论,“没错,你兄长是中毒而亡。”
当日,他亲手将银针刺进了孙金尸体,那针黑乎乎的,孙银看的真真切切,他脑子转不过弯来,错愕抬起头,“那……”
严澜清看了一眼小夫人,“你发现孙金死在你床上,虽仍将他体表匆匆收拾了一遍,却遗漏了指甲缝中的香粉,”转目又看向连唇都被咬的没有血色的高夫人,“高夫人用樱桃想杀你,却阴差阳错让孙金做了替死鬼。”
啊!
鱼丫丫怎么也没猜到是这么回事,那高夫人神色从一开始就不对,不过那小夫人藏的可太深了,她看的真真的,明明知道食物相克,她可是毫无顾忌的吃了,原来是故意的。
黄衣文弱公子将一个布包奉上,不紧不慢将布包打开,顿时传来一些难闻的气味,清晰可见樱桃籽粒,孙银昨日答应了剖尸,这还是热乎的呢。
高夫人到底是个女人,不由得以帕掩鼻别过了头。
她的手在细微颤抖。
半晌,她缓缓转过头,深深一个吐纳,“有劳大人了,剩下的我自己来说吧。”
她看向孙银,“你哥哥,确实像大人说的,误死于我手。”
孙银眸瞳中的惊色还未散去,闻此言,只是木然呆愣中多了几分疑惑。
高夫人垂了垂眉,“老爷死后,我知晓他背着我养外室,我与他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哪怕他家道中落,还是嫁给了他,我不甘心,即便老爷已经死了,我也容不下她,我幼时跟随父母在南方居住过,吃过一种叫庵波罗果的果子,只要食之便会过敏,卖那果的商贩说,此果因人而异,有的人食之会如此,有的人不会,但若一次多食必定会有过敏之症,并且从此都会过敏,若再食,则会休克,我觉得这是好机会,死的人不知鬼不觉,只是没想到京城卖庵波罗果的不多,我担心会叫人查到我头上,准备放弃时听卖水果的老人叮嘱,说是苹果、梨、樱桃这些,吃的时候不要食籽,老话传下来说,一百五十粒就会中毒而亡,我就动了心思。”
她缓缓站起了身,“我先用狗试了试,确定真的有毒后便让孙金送去别院,想来这贱人不会一次性吃太多苹果梨,便选了樱桃,也是知道这贱人虽然长了一副漂亮面孔,却粗枝大叶吃东西粗鄙,不会吐核,便让孙金说,这是老爷生前定下的,想着第二天带人去随便寻个由头,锁了别院,让她没有吃食将那些樱桃吃完,只是不想等我去时,传出了孙金一事。”
言罢,她跪了下去,“无论如何,孙金之死民妇脱不了干系,民妇认罪,只是,”她眸光一转,定定看向严澜清,“老爷之死,民妇不认,我那时肚中已怀有老爷的孩子,正妻之位安稳,何故要杀了老爷?”
她说的字字铿锵,甚是目光坚定,真像受了冤枉一般。
老头见此也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鱼丫丫小脑袋点在屏风上,揶揄,“不相信那个好官了?”
“人家又没说一定是高夫人杀的。”老头还在犟嘴,下一刻就传来严澜清几分复杂的声音,“因为你腹中之子……不是高员外的。”
我嘞个去,好大的瓜!
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