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栾峪栾大人关心乐山的归属,问了一嘴。
西州府、乐山府还有吴王的手下还在措辞,关州这边的一下出来个长嘴的,好家伙,这一通叭叭叭,将来龙去脉说的明明白白。
此人又是谁?
梁满山,她梁叔父啊!
梁叔父过来复述经过时,闫玉都感觉自己眼前恍惚了,好似看到了她爹。
乐山府的大人是来投石问路的。
想要知道关州府此行来人谁是英王的心腹,谁又在英王面前说的上的话,并不难。
只要有心,就能找对人。
闫怀文的幕僚身份,与英王同坐一车的待遇,还有那堂上嗖嗖嗖传递的小纸条,无一不彰显他的特殊。
明眼人都能看出今日是关州府占了上风,强压西州一头。
他们不能改变头上马上又多一层婆婆的事实,却能提前了解一下双方的情况,为自己多做打算。
魏将军亲卫过来告知三则消息。
一是朝中不少官员上本参英王擅自出兵关外,亦有少数人以平北戎之功与之相论,双方争执不下……有意思的是,这些争论最激烈的官员,都与吴王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与齐王世子交好之人也有出手,推波助澜。
其二与其一相关,虽英王本身的功过难议,但陛下体恤边关将士不易,封赏如数发放,宣旨之人已出京在途。
其三,陛下宣召英王进京。
……
“大伯,我给你熬了姜茶。”里面还放了两颗红枣呢。
见闫怀文放下手中的笔,端起碗来慢慢抿着,闫玉也坐下来,捧着碗边吹边吸溜。
甜丝丝还带着点辣。
又空又凉的肚子窜进这股温热,立时开工,搬运分散到四肢百骸。
困意再次席卷而来。
闫怀文轻轻喟叹一声,见小二迷糊的快要睡过去,莞尔一笑。
给已然变温的手炉换了新炭,塞进被中。
轻轻拍了拍床沿:“小二,过来睡下。”
闫玉努力睁眼,“大伯,我还不困。”
“休得逞强,来。”
闫玉乖乖的过去,脱了外头的小衣,钻进被窝。
一进去,她的两只小脚就探到了热源。
“大伯,我不冷,真的,不信你摸摸我。”闫玉一边将手伸出来,一边用脚将手炉勾出来踢出被子。
闫怀文将手炉连同她的小肉手一起塞回去,掖紧了被角,放轻了声音:“快睡吧,闭上眼。”
闫玉实在扛不住,慢慢合上眼睛,只身上还蛄蛹着:“大伯,手炉拿回去,你别冻着。”
“好。”闫怀文嘴上应承着,却没有半分要动的意思。
“大伯……”闫玉半梦半醒,含糊不清的道:“魏将军还围着师公呢。”
闫怀文将油灯换了位置,免得烛火乱摇不好安眠。
他微微侧头,晃动的火光映照在眸中,如琉璃斑斓。
闫怀文轻嗯一声,语气温柔:“大伯没忘。”
……
咔嚓咔嚓咔嚓……
细碎的声音不绝。
闫玉熟练的将被子蒙头。
突然小鼻子动了动。
咦?这被子味道不对。
她睁开一道眼缝,视线所及,不是自家被褥。
随后大脑开机,想起所在何地。
猛地坐起来。
小脑袋四下扫视。
很确定,屋里只有她自己。
大伯人呢?
她快速起身穿好衣服,叠好被子,彻底凉下来的手炉暴露出来。
闫玉开心又苦恼。
大伯如此疼我,开心。
可夜里凉,他又一夜没睡,这不是拿身体不当回事么,苦恼。
闫玉看向火盆,还好还好,火盆里的炭还烧得旺,应是大伯中途添了新的。
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