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算是看出来了,王公公对新认的这个干孙女啊,护得很,半点不是都不能说。
“你既让这孩子在我跟前显了力气,心里头定是有些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王德善心中感慨不已。
说起来,这李连吉还是他带出来的。
当年他比这小老儿早一年入了直殿监,所谓的直殿监,专司各殿廊庑[wu]洒扫之事,活多又杂,还没有体面,春夏捕鸟捉虫,秋来勤扫落叶,冬至雪落即清……
一年四季,从年头忙到年尾,没个清闲。
彼时他们都是刚入宫的小太监,才被教了几日,就分到各处干活,这一身刻在骨子里的规矩,都是犯了错打出来的。
李连吉入宫时只有八岁,将将够年岁,他们这一批人他最小,带班太监觉得他机灵,去势之后恢复得又快,将他派去了尚膳监,当时他们都羡慕的不行,虽是入宫没多久,可谁都晓得尚膳监油水足得很,便是他们这些小太监摸不到什么像样的差事,拿不到赏钱,至少嘴上不亏啊!
可就是因为这差事太好了,没几天,李连吉就被人顶了下来,去了钟鼓司。
钟鼓司负责宫内乐舞、演戏、杂耍等事,李连吉学的就是杂耍,有小半年,后不慎从高处坠落,摔伤了腿,被钟鼓司退回来,养了几个月的伤,总算没落下残疾,伤好后,就被分派到了直殿监,由他王德善带着。
在宫里,艺多不压身,他拜了干爹,学了一手点茶的好手艺,练手的时候,李连吉没少喝他泡的茶,他们俩人也没少四处想法寻摸好茶叶……
后来,他凭着这看家的本事混到了彼时的赵选侍而今的赵淑妃身边,随着赵娘娘得宠,他们这些身边人也随着水涨船高。
他不过是拉了李连吉一把,不想这厮起了运道,从印绶监跳到御马监又跳到司礼监……
真真正正的熬出头了啊!
别看他王德善是英王身边
宫里人最是现实,岁数、辈分这些都是虚的,有没有实权,得不得圣宠,才是实打实的资历。
王德善:“咱家小二这么好,你帮着找个有本事的,哥哥也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件。”
李公公瞥了眼闫玉。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王德善又道:“小二孝顺的很,我都这个岁数了,这后头的日子可全指着她给我养老,就这一桩,对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上上心……”
李公公轻叹了口气,道:“学了一身本事,便不会甘于内宅,幕廷那些女官就是例子,这边多得一点,那头就要少一些,这些个道理,你我都懂。”
“京城难嫁的贵女多了,可也没见哪个剩下。”王德善低声道:“两家合婚,看的是门
王德善拉下了脸来,直直看着李公公。
后者都气笑了,他这掏心掏肺的到底是为了谁,既是指望着这孩子养老,还给她找厉害的老师,孩子添了本事,心再养大了,日后贴心不贴心可就不好说了……
论起认干亲,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宫里。
公公们收干儿子,最得力最得意的肯定都不是最后留在身边的那个。
有孝心,最好再愚一点……
“小二啊,想要学本事,可苦!”李公公转头对闫玉说道。
闫玉听她爹的话,好乖好乖,但人家递过来话,她总不能不接着。
“李爷爷,我不怕苦,咱关州不太平,有本事的人才能过得好,干爷在我们村里买了地,等天暖和了就起房子,北戎翻过咱村边上的山,难保不会有下回,我不光要孝顺干爷,我还得护着干爷,护着咱家一大家子人,要是本事学得好,咱村子,咱虎踞,我都想护着。”
不管是闫怀文也好,王德善也好,还是闫老二和李雪梅,在给闫玉选什么样的老师这件事上,都是放任随缘,闫老二和李雪梅觉得他们也没法挑,能来哪个是哪个,闫怀文和王德善